章善见状,心里又叹息一声,“指着一旁放置着的物品,这些是内务府为二殿下准备的新年物资,此外凤后给二殿下的新年赏赐日前也应该到来了,二殿下可有收到?”
司予执缓缓抬头,神色已经回到了之前那般,“多谢章总管,都已经收到了。”
“那便好。”章善道,“二殿下可还有什么需要?”
司予执摇头,“没有。”然后如同习惯一般,问道:“母皇可好?”
“陛下一切安好。”
“父后呢?”
“凤后也很好。”
“三皇弟和四皇妹可也好?”
“都好。”
“善儿呢?”
“四皇子很好,不过十月四皇子生辰的时候,翊君请了凤后恩旨,为四皇子更名为徽。”
“为什么?!”司予执一惊,善儿的名字是雪父君起的!
章善回道:“翊君为四皇子祈福,绝尘大师说更名可纳福。”
司予执松了口气,“哦……那……那其他人也都好?”
“都好。”章善回道,并没有打算将这两个月宫中所发生的那些事情说出。
“那……”司予执顿了顿,“先前不是说京城周边出现雪灾的吗?不知道如今情况如何了?”
章善沉吟了会儿。
“我没有其他的意思,我只是……”司予执想解释,只是解释了一半便停了下来了,“章总管若是觉得不方便说,那便无需说了。”
章善沉思会儿,“二殿下误会了,下官没有什么不能说的,只是下官在内务府知道的也不多,不过目前灾情也已经是控制住了,各自的受灾的百姓也得到了救助,应该不会有大问题的。”
“那便好。”司予执缓缓道,“夜路难走,章总管小心。”
章善道了一声谢之后,便起步离开。
司予执转过身看着一旁放着的一担担物资,沉默半晌,便让一旁守着的中年侍卫将东西收好,便进了房间,亲自点了灯,将书桌收拾干净,然后放才放上那道圣旨,缓缓打开,一字一字地品读着上面的字句,便是她看得出来圣旨上面的字迹不是母皇亲手所写,便是她知道圣旨的内容母皇或许没有看过,可是,她还是视若珍宝……
母皇,你还是恨儿臣的对不对?
她便这般站在了桌案前面,直到了那宫侍前来前门,她方才将圣旨收好小心珍藏。
“二殿下,年夜饭准备好了。”
司予执听见了年夜饭这三个字愣了愣,一股极深的苦涩再一次在胸中蔓延,点了点头,随着宫侍前去饭厅,只是美味的珍肴吃在口中,却全部成了一个味道。
苦涩……
无尽的苦涩——
却说安王得知安王正君从宫中被人用软轿给抬回来之后,便急忙赶去了正院,随后便看见了安王正君一脸煞白煞白的脸。
安王世女也收到了消息赶来,在看见安王正君的脸色之后也是一阵的惊讶,“父亲,你这是怎么了?”
安王正君只是摇了摇头,没有回答。
安王自然明白怎么回事,握了握拳头,对着女儿道:“你先出去吧。”
安王世女看了看两人,随即点了头退了出去。
安王屏退了下人之后便坐在了床沿边,“可需要请太医?”
安王正君摇头。
安王动了动嘴唇,但是却没有说出什么,便是道歉的话,到了现在也显得极为的虚伪。
安王正君看着眼前的妻主,从她的眼中可以清晰地看见后悔内疚以及痛苦,他承认即便到了现在,即便他知晓她是被人利用,可是,心里还是存着怨气,可是毕竟是相濡以沫近二十年,再大的怨气也无法磨灭心里多年积下来的夫妻之情,他伸了手,握住了她的,“殿下……”
“是我对不起你。”安王握紧了他的手,“你放心,我会想法子处理好这件事的。”
安王正君脸色一变,“殿下想做什么?”
“你说的没错,既然做错了事情,便要承担后果。”安王微笑道,“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连累到你,届时,我会想想法子保存你们,陛下……并不是那般绝情之人,当年的平王杀了她的孩子,最后她也没有牵连她的家眷……”
“那是十多年前的陛下啊!”安王正君打断了安王的话,“十多年前的陛下或许会,可是如今不是啊……殿下忘了几年前秦家被诛灭九族的事情吗?”
安王愣了愣,“这般多年,我毕竟为了她尽心尽力,若是我亲自向她……”
“我今日进宫见过了那赵氏!”安王正君再一次打断了她的话。
安王神色一变,“你……”
“殿下猜的不错,他是和南诏有牵连!”安王正君沉下了脸,将延安殿的事情都说了一遍,“……殿下,那赵氏是可恨,可是他的话却说得没错,若是他真的向陛下说这件事是你主使的,说你叛国,再拉上萧家,陛下不会这般轻易罢休的,便是陛下不恼恨你利用皇贵君一事,但是陛下也不可能容忍有人叛国,萧家如今虽然不掌兵权,但是萧老将军自从卸甲归田之后却还是在武学院中任教,不管是军中还是武将之中,她的威望都很高,若是陛下对她起来怀疑,是绝对不会放过萧家的!殿下,当年沈玉清的事情固然是因为先帝大皇子,还有她那嫡女的缘故,可是她功高盖主未必就不是原因……殿下,我求你,不能这般处理,不能直接将事情告诉陛下,不能这般揭发赵氏……赵氏没有任何的顾忌,可是我们不能豁出去一切!殿下,我是真的不怕和你一同去死,可是我不想让我们的儿子也出事!他方才当了父亲生了嫡女,他的人生还有很长很长——还有萧家,我们也不能连累她们!殿下,我求你——我们可以想别的办法,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