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墨笑原本还想着蒙斯醉不会真的出宫,许是在耍手段逼迫司慕涵罢了,可是当日下午,蒙斯醉还真的出宫了,而且还带着司以佑。
这让他不由得讶然了半晌。
不过在见了蒙斯醉还带着司以佑一同出去之后,便有了几个猜测,他想蒙氏要不就是担心他会对他儿子下手作为报复,要不便是知晓自己失败败露了,以退为进,还有便是心疼儿子想让二皇子远离宫中远离纷争。
然而不管是那个猜测,他始终不信蒙斯醉会就此作罢就此认输。
蒙斯醉去南苑去的甚为急,即便内务府先一步得到消息,但是南苑那边自从当年二皇女小住之后,便没有主子过去,因而一切都准备的不怎么妥当。
只是这些对于司以佑来说根本不重要。
在马车出了皇宫的大门之后,压在了他心头许久的那块石头终于消失了,他终于可以彻彻底底地踹口气了。
蒙斯醉看着儿子眼底的雀跃,心里除了难受还是难受。
这一次到南苑,蒙斯醉一行人还是住在了汀兰小筑,而汀兰小筑内一切一如从前,没有多少的变化,物是人非,想来便是这般境况。
“父君累了吧,不如先休息?”司以佑苍白了许久的脸上多了几缕血色。
蒙斯醉点头,“你也忙活了一早上了,也去休息吧,待会儿我们在一同用晚膳,晚膳过后,在一同散步,虽然我们来得及,很多地方都没有准备好,不过在附近走走,也是可以的。”
司以佑点头,“好,那儿臣先下去,父君您也休息休息。”
“嗯。”蒙斯醉点头。
待司以佑退下了之后,南苑的总管宫侍便上前将情况说了一遍,“……因为时间紧,奴侍等智能先将汀兰小筑这里打扫出来,不过请豫贤贵君放心,奴侍已经着手打扫其余的地方,内务府下了指示,定然让豫贤贵君和二皇子住得安心。”
“嗯。”蒙斯醉收起了笑容,面容端庄却威严,“本宫是来的忽然了些,准备不妥当也是正常,其他方面本宫倒是不要紧,不过这护卫方面却是不容疏忽,本宫不希望永熙十年的事情再一次发生。”
那总管宫侍听了最后一句话顿时打了一个寒颤,“豫贤贵君放心,奴侍晓得。”
“嗯。”蒙斯醉点头,“你先退下吧,本宫若是有事自会吩咐于你。”
“奴侍遵命,奴侍告退。”那总管宫侍行礼退了之后,直到走出了汀兰小筑之后,方才能够松了一口气,不过是几年的光阴,当年那个待人温和的豫贤贵君却已经成了这般说几句话便让他心惊胆战之人,他虽然在南苑当差,但是宫里面的事情也知道了一些,希望这一次不会再出什么事情。
而便在那总管宫侍离去之后,蒙斯醉也交代了忆古一番,“本宫和佑儿近身服侍的事情只能用我们从宫里带来的人,还有,进口的东西无论是什么都必须验过了,不得出一丝的差错。”
忆古脸色一紧,“主子是担心凤后会……”
“本宫也是父亲,便是水氏已经利用这件事反击了本宫一次,但是,说到底还是未曾为他儿子讨回什么公道,本宫不得不防。”蒙斯醉眯着眼道。
“主子放心,奴侍会小心的。”忆古正色道。
蒙斯醉端起了茶杯却没有喝,会儿之后,“过两日让人将本宫的父亲请来南苑小住。”
忆古一愣,“可需要报备内务府?”
“便说一声就成了。”蒙斯醉神色冷了下来,“就说本宫身子不适,想找母族的家人说说话,这里是南苑,不是皇宫。”
忆古领命,“是。”
豫贤贵君出宫前往南苑一事在后宫掀起了不小的反响,大多数人心里都在猜想豫贤贵君这般离宫是因为被凤后打压驱逐,而也因为这般,后宫的风向再一次转到了朝和殿这边。
后宫的几个君侍大多也都松了一口气,尤其有孩子的两位。
孙侍君因为早便已经靠拢了凤后,在外人的眼中,他也是凤后这边的人,所以先前凤后屡屡处于下风让他日夜寝食难安,如今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了。
而睦君也是如此,不过他比孙侍君还要复杂一些,因为先前豫贤贵君曾经向他暗示过与交好,只是他当做没听懂婉拒了,事后见了他那般言行也担心会被报复,如今总算是雨过天晴。
而剩下的舒君和顺君却没有受到多少的影响,舒君一副冷眼旁观的模样,而顺君,他更关注的便是前朝关于东南的事情。
只是深处后宫,他所知道的东西却是不多,只能暗暗着急,不过,后宫平静,对他也是有好处,至少,不用担心战火会烧到他身边。
顺君一直想找机会见见永熙帝,即便不能得到什么消息,但是至少缓和一些他们之间的关系,他进宫来只有一个目的,那便是以一己之身护家人周全,上一次的事情已经让他走入了困局,若是他不解开,那他这般牺牲进宫便是做了无用功了。
便在蒙斯醉出宫的当日傍晚,他终于下了决定,让宫侍前去交泰殿,请永熙帝前去萧尘殿用晚膳。
而消息通过层层关卡传到了御书房中司慕涵的耳边之时,赵氏恰好在旁。
“陛下可要过去陪陪顺君?”赵氏脸上虽然带着笑意,但是眼中却含着苦涩,“顺君自失了孩子之后陛下便甚少去陪伴,不如今晚便去陪陪他吧。”
不过是一个晚上,司慕涵脸上的苍白之色已经完全小退了,没有看出任何的不妥,便是情绪上亦未曾有任何的不愉,她看着赵氏似笑非笑,“真的要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