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清一窒。
司慕涵看了她一眼,“本殿倒是觉得,这暗杀本殿的人最有可能是宁王,而顺天府尹却是宁王的人,至于宁王为何要用西戎国的箭来杀本殿,本殿觉得,很有可能是为了离间我与将军的关系,你说对吗?沈将军。”
沈玉清看向司慕涵的目光越显复杂,“末将只相信真相。”
“真相。”司慕涵笑道:“本殿也相信真相,可是许多时候,真相往往也是人造的。”她说完,便转身离开。
沈玉清没有相送,只是深深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
“将军,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了?”一直候在一旁的管家上前问道。
沈玉清看了她一眼,“她若是知道了,今日便不会一个人来!”
“既然如此,她为何这么多话?”管家不明。
沈玉清静默半晌,方才叹了口气,沉声说道:“她先是告诉我她被刺杀,试探我的反应,然后又说箭上之毒出自西戎,将刺杀事件引向了西戎奸细,明着是提醒我,暗着却不着痕迹地将这件事与我扯上关系,然后提出她的请求,明明是威胁,却以与徳贵君的关系将威胁换成了对我的施恩……她来这趟,除了让我帮忙之外,还要试探一下这件事与我有没有关系!如今年纪便有这般城府,徳贵君有这样的女儿,不知是幸事还是祸事!”
管家惊愕,“若是她知晓了这件事是小姐所为,那岂不是不会放过小姐?”
“她与宁王交好多年,如今一遭翻脸便这般紧抓着每一个可以打压宁王的机会,这睚眦必报的心性如何会放过茹儿?”沈玉清沉声道,“不过,只要她不知晓茹儿和那蜀家公子一事,她便怎么也不会猜到是茹儿下的手,她这趟前来,估计只是想利用这件事,恩威并施让我帮她这个忙罢了。”
她说完,转身便要离开正厅。
“将军!”管家忽然叫住了她。
沈玉清转过身来,却见管家一脸焦急且犹豫的模样,蹙眉道:“什么事情?”
管家迟疑地道:“今早,小姐接到了一份信……”
“什么信?”沈玉清拧紧眉头。
管家犹豫半晌,最后还是说了出来。“是蜀公子派人送来越小姐见面的信。”
“什么?”沈玉清一脸怒容。
管家道:“小姐方才便已经出了门,说要去十六皇女府。”
沈玉清脸色狰狞了一下,旋即转身快步离开。
司慕涵出了沈家,便上了马车,吩咐下人回府,依沈玉清的反应,若她不是在装,那刺杀一事怕是真的与她有关了,她本不想这么快说破这件事,至少要在肯定一些,找到一些实际的证据方才可以让这件事成为她挟制沈玉清的把柄,只是……
阿暖偏偏在这个时候闯出了这样的祸!
司慕涵闭上了眼睛,犹豫着该不该去一趟雪家,却在此时,马车外传来了一声叫喊。
司慕涵讶然,随后让下人将马车停了下来,掀开了车帘,便见沈玉清正骑着马,站在外头,“沈将军这是……”
“末将想进宫给徳贵君请安,不知十六殿下可否相陪?”沈玉清拱手道。
司慕涵挑了挑眉,她以为经过了方才的事情,她不会愿意再见她,至少短时间内不会,如今却在这个时候要她陪同她进宫请安?
“十六殿下可否相陪?”沈玉清再问。
司慕涵垂了垂眼帘,“难得将军这般有心,本殿自然奉陪。”
雪府
雪暖汐自大哭了一场之后便说累了,要休息,雪家母女也离开了他的住所,雪千醒和雪砚去了书房,而雪倾则是去厨房吩咐下人给弟弟做一些吃食。
可是当她和下人提着吃食回到雪暖汐的住所时,却听小侍禀报,说雪暖汐不再房内。
雪倾一惊,连忙进去,一看的确不见了雪暖汐的踪影,当即大惊失色。
明明方才还在,如今怎么就不见了?
他又去了那里?!
该不会又和今早之时,从别人的口中得知了陛下将会在母皇寿辰之日下旨赐婚一事吧?
她冷静了下来,便往书房而去。
十六皇女府
蜀青自送送出了那一封信之后,便一直心神不宁,甚至将雨楼的其他下人使唤了出去,生怕一不小心会在他们面前说漏了嘴似的。
蜀羽之见了他这般,歉然道:“奶爹,对不起。”
“公子莫要这般说。”蜀青心疼地道,“只是奶爹却一直不放心!明日除夕,宫里会举行晚宴的,那么多人,若是被一个人给看见了,那公子的一生便会毁了的!”
“你去送信之时,有人发现了吗?”蜀羽之脸色也有些不好。
蜀青想了想,摇头道:“这倒是没有,今早奴侍去蜀家给家主送新年礼物,府中的侍卫只是将我护送到了蜀家门口便停了下来,没有进去,我将公子备好的礼物交给了管家,便借口说要去茅厕,在蜀家的后门出去,将信交给了路边的一个孩子,让她送去沈家的,奴侍细心看过了,并没有人发现。”
蜀羽之点头:“那便可以了。”
“可是公子,你真的要和沈小姐见面?”蜀青问道,“昨夜殿下不是宿在了公子这里吗?既然公子与殿下已然和好了,为何还要去见那沈茹?而且还要在明晚宫中相见!”
他真的不知道公子是怎么想的!
“殿下说明日除夕带我进宫给徳贵君请安,奶爹,这是我和沈茹见面的唯一机会。”蜀羽之已然下了决心,“我不过是殿下的初侍,是没资格出席宫宴的,我只能呆在徳贵君宫中等晚宴结束,奶爹,我知晓担心,可是只要一日不解决这件事,我的心便一日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