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亮,生物钟就会及时叫醒她。
风雨不改。
她捂着额头,起身坐在床上,额头上传来宿醉的疼痛不禁让她呲牙咧嘴。
宿醉!?
不对!
她猛然警觉起来,眸光锐利地扫视了身处的地方。
正是她下榻的客栈!
可是她明明记得她昨晚在喝酒!就算醉了也应该醉倒在酒馆内的,怎么回到了客栈内?
忽然,房间内多了一道气息。
司慕涵沉声喝道:“谁?出来!”
她的话一落,一道人影从房梁上飘落了下来,是一个身着黑色劲装的青年女子,此女子身形颀长,面容冷峻。
“是你?”司慕涵认出了这女子,她不是五皇姐身边的贴身侍卫吗?幼时她曾有一段时间被养在了五皇姐生父蕴君宫里,因而和五皇姐也算是熟稔,只是为何五皇姐的贴身侍卫会出现在她身边?“是你将我带回客栈的?”
“殿下喝醉了。”那女子言简意赅地解释了一下。
司慕涵下了床,走到桌旁倒了一杯冷茶喝下,“五皇姐派你来有何要事?”
“太女被废了。”那女子道。
司慕涵惊的差点摔了手中的茶杯,第一个反应就是不可能,第二个反应就是她听错了,太女是瑄宇帝嫡长女,登基后立即被立为太女,直到现在已经稳坐太女之位二十八年!如今怎么说废就废了?!
可是不管她怎么自我催眠,眼前侍卫的认真还是让她不得不接受,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低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太女怎么会被废的!”
谁继承帝位对于她来说并不重要,只是如今太女被废了,储位空缺,她这个不受宠的皇女恐也不能独善其身了!
“半月前,陛下在围场遇刺,经查之下,刺杀之人正是太女所派。”女子道。
“什么?”司慕涵又是一惊,“可查清楚了?!”半个月前她曾回过一次京城,那时是听说母皇要去围场狩猎,不过这件事和她这个不受宠的皇女并无关系,可是太女居然在围场行刺母皇,这实在是让人难以置信!
女子道:“太女业已招认!废太女的诏书不日就会昭告天下。”
司慕涵捂着额头,一时间心烦意乱,“五皇姐让我回去干吗?”
女子回道:“陛下遇刺,十六殿下身为皇女该尽孝膝下。”
司慕涵心底不禁好笑,五皇姐这借口找的还真是好,太女被废,储君之位空缺,一向有心干一番大事业的五皇姐怎么可能只会想着尽孝一事?自己只不过是一不受宠的皇女,本身就无什么雄才伟略,又无父族撑腰,她让自己回去有何帮助?
不过她也说得不错,自己毕竟是女儿,这母亲受惊,作为女儿是该回去尽孝,再说经过昨日一事,云州城也没有什么值得她留恋的!
她面容一肃,对着女子正色道:“本殿马上回去。”
是夜。
一道黑影如鬼魅般窜入了云州城内蒙家大宅后院的醉心楼闺房内,最后伫立在床边。
来人一袭黑纱从头包到脚,只露出了一双眼睛,眸子蒙着一层寒意,寒意中透着妒忌的光芒,“没想到本公子花了十年的时间都得不到的东西,你居然一年就得到了,得到了居然不珍惜,害的她深夜买醉?蒙斯醉啊蒙斯醉,你到底有什么好?好的让她心神俱伤?!”单看神情和声音,可以断定这人是一年轻男子。
床上的人并未觉察到外人的入侵,依然沉睡,只是眼角处似乎泛出了一颗晶莹。
黑纱男子伸出了手,手上同样裹着黑纱,他轻轻地抹去了睡容上那滴晶莹的泪珠,嘴边讥诮道:“啧啧,居然哭了!可惜晚了,如今就算你把眼睛给哭瞎了也来不及了!谁叫你有眼无珠,错把珍珠当鱼目,真是活该!”
男子又站了一会儿,就如之前一样,消失在夜色中……
司慕涵遣了那侍卫现行回去交差,然后一个人上路,一路上,她走的很慢,当回到京城之时是已经十一月中旬,入了冬。
寒风刮得人脸发疼,路边可见薄薄的积雪。
一进京城,司慕涵一身风霜地直奔宁王府。
“站住!”守门的女卫大喝道,“来者何人?”
司慕涵脱下了身上的斗篷,露出了一张沉静如水的面容。
女卫看清来人,当即单膝下跪,“参见十六殿下!”
“不必多礼。”司慕涵微微一笑,问:“五皇姐可在府中?”
“回十六殿下,殿下正在府中。”女卫回道,然后起身打开了朱红色的大门,“十六殿下请!”
司慕涵步入大门,在门房的引导下,熟门熟路地往正堂走去,一到正堂,便看见五皇女,瑄宇帝御封宁王——司慕容正端坐在上位,身上的紫红色朝服还未换下。
她一见来人,当即起身迎上前,笑着打趣道:“十六皇妹,你可总算回来了!可让五皇姐好等!”
司慕涵笑道,“五皇姐这可真是冤枉皇妹了,我可是一收到你的来信就立即赶回来的。”
“好了!”司慕容笑道,“我们先进去再说,外面怪冷的!”
司慕涵没有异议和她一同进入了正堂后边的花厅,里面早已备好了火炉和热茶,还有几款温着的点心。
她在火炉旁暖了暖身子,再喝了一口热茶后稍作歇息后,就直截了当地开口问道:“五皇姐这么急着叫我回来,所为何事?”
司慕容眯了眯一双细长的丹凤眼,深邃的五官因此显得有些高深,“自然是为了宽慰母皇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