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林身子瑟瑟发抖。
“好了。”舒君轻笑道,“本宫也累了,你先下去吧。”说完,端起了旁边的香茗品尝起来。
温林的脑子乱哄哄的,可是仍旧是听了命令踉跄地起身退下,直到走出了寝室老远,他方才停下来猛然喘气。
他知道当年主子进宫很不情愿,可是他却不知道主子心里对家主对温家这般的怨恨……
便在温林离开之后,舒君脸上的淡然悠闲迅速被冷漠阴郁笼罩,双手十指紧紧地握着手中茶杯,力道大的手背都泛出了青筋。
这般多年我没有去找你们的麻烦,你们反倒是先找上门来。
利用我!
利用我——
当年将我丢进这个皇宫生不如死还不够,现在还要来利用我,这般折辱我!
我不会让你们好过,绝对不会——
沐云和华晓荇从灵安寺上下来之后便直奔庆安城的何氏镖局,因为之前他们已经派了人前来通知,因而到了的时候,何家家主何氏镖局的总镖头何涟早已恭候多时。
两人方才进了何家,稍稍客套之后,沐云便焦急提出让何涟屏退左右。
何涟气韵沉稳,身上有着江湖女子的豪爽之气,也不拘泥于一些虚礼,只是沐云的请求却还是让她愣了一下,何家和华家不算是熟悉,不过是华晓荇和何家过世的老家主有过私交罢了。
华晓荇自然知道自己的正夫过于的失礼,便解释道:“在下有些事情想请教何家主。”
“原来如此。”何涟笑了笑,她也是知道母亲欠了华晓荇一个人情,随后便屏退了左右,“不知华前辈有什么事需要晚辈帮忙的?”
华晓荇没有隐瞒,便直接说了,“在下想请何家主帮忙找一个人。”
“何人?”何涟问道。
“是全……”
“一个名叫苏念惜的男子。”华晓荇握着沐云的手打断了他的话,“年纪大约与在下的正夫差不多,今早在下在灵安寺中见到了他,若是没有猜错,应该是何家的人。”
何涟在听到苏念惜这个名字的事情那张泛着刚毅的面容略微僵硬了一下,不过毕竟是久经江湖之人,很快便掩饰了过去,她端起了茶杯喝了口茶,也借机稳住自己有些乱了的心,“不知此人是华前辈的什么人?”
沐云这一次没有插话,而是看向了自己的妻主。
华晓荇拍了拍他的手,然后看向何涟,神色转为了肃然,“既然在下需要何家主帮忙那也不好隐瞒何家主,不知道何家主可曾听闻过全宸皇贵君?”
何涟握着茶杯的手紧了紧,神色平静:“自然听闻过。”
“在下在灵安寺见到的这个名唤苏念惜的男子便与全宸皇贵君长得极为相似。”华晓荇道。
何涟快速沉了一下眸子,随后正色道:“即便相似也不能证明便是全宸皇贵君,当年的良贵君听闻也是长得和全宸皇贵君极为相似。”
“不管是真是假,既然在下看见了,便必须确认一下。”华晓荇正色道,“实不相瞒,在下曾经欠了雪家一个人情,这些年也一直帮着忙寻找全宸皇贵君的踪迹,在下也知道这般贸然让何家主帮忙打听一个男子有些不妥,只是既然遇到了,在下便不能不管。”说罢,便起身拱手道:“还请何家主无比帮忙。”
何涟随即起身,“不敢,前辈……”
她的话还未说完,华晓荇的身子便颤抖了一下,随后捂着头部。
“华前辈!?”
“妻主——”沐云连忙扶着她坐下,“你怎么了?可是头又疼了?”
华晓荇低着头醒了好一会儿精神方才抬头安抚地笑道:“没事,只是有些累了罢了。”
何涟自然是看出了华晓荇的不对劲,“华前辈这是……”
华晓荇还未开口沐云便代为回答:“妻主身子出了些问题,这一次我们便是要去京城求医的。”
“可是什么病?”何涟蹙眉问道。
沐云苦笑一声,“看过了不少大夫,大夫说妻主的脑中可能长了一个东西……”
何涟脸色微变,行走江湖多年,她清楚这样的病症代表什么,这样的病症很少出现,而只要得了,那便只有一个结果,理了理神色,“华前辈也赶了一日的路想来也是累了,在下已经为华前辈备好了客房,不如华前辈先去休息,其他的事情过后再谈。”
华晓荇点头,“好……”
沐云也没有反对,恳求地看向何家主,“何家主,不管如何,还请您帮帮忙,不管那人是不是,只要将人找出来了,何家主的这份恩情,沐云与妻主必定铭记在心。”
何涟微微垂了眼帘,“华主夫放心,在下这便让人去打听。”
“多谢。”沐云感激道。
何涟点了点头,随后便叫来了下人送华晓荇两人去客房休息,同时也叫来了府中的大夫前去看看,即便作用不大,但是该做的还是要做。
便在一切都吩咐完了之后,何涟便静坐在了大厅内,右手握着椅子的扶手,脸上的沉稳之色添了一抹隐隐的不安。
会儿之后,一个身着劲装的少女缓步走了进来。
何涟抬头。
“母亲打算如何做?”那少女十三四岁的年纪,只是脸上却有着与她年纪完全不相符的阴沉气息,此少女便是何涟唯一的女儿,何氏镖局的少主何寒。
何涟拧紧了眉头,“方才你在门外?”
“母亲打算怎么做?!”何寒声音更是阴沉,不等何涟回答,她便继续道:“不管母亲打算如何,我都不会让任何人抢走他!他是父亲留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