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以琝只好问章善。
他将章善请到了外面的花厅内,他盯着章善,疾言厉色,颇有质问之意,“章总管,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好端端的会出了这样的事情?”
章善依旧恭敬,“回三皇子,昨日晚上李大人在骑兵营内骑马,因为坐骑的马蹄出了问题,以致李大人从马上摔了下来受了伤,不过三皇子放心,西南大营中的军医为李大人诊治过了,李大人的内伤看似严重,但是却并无性命危险,只要好好将养一段日子便没事的,至于身上的外伤,也不过是一些擦伤罢了。”
“摔了马?!”司以琝错愕。
章善恭敬平静,看不出一丝说谎的痕迹,“是。”
司以琝愣了下来,脑海当中却是思绪万千,他对于这个说辞并不相信,李浮的身手虽然不算是顶尖高手,但是却也不弱,便是摔了马也不会弄成这个样子?他握了握拳头,盯着章善,“章总管,真的是坠马?”
“是。”章善抬头缓缓说道。
司以琝无法从她身上找到说谎的痕迹但是他仍旧无法接受这个说法,他看着章善,脑海当中亮光一闪,随即问道:“章总管昨晚不是已经回京了吗?怎得如今是你送李浮回来?!”
章善没有惊慌,“今早陛下接到李大人受伤一事担心之下便让下官去西南大营一趟。”
这个说法合情合理,可是却仍旧无法让司以琝消了心中的疑虑,他攥着拳头沉默半晌,然后道:“多谢章总管,也请章总管回宫之后替我向母皇谢恩,过两日,我回亲自进宫去跟母皇谢恩的。”
“下官惶恐。”章善回了一句,然后便告辞:“下官还要回宫禀报陛下此事,便先告退了。”
司以琝起身唤来了管家送章善出府,随后便进了寝室,便看见李乐仍旧站在了床边,司以琝缓步走进,便看见了她的眼眶当中还有泪水在打滚,他坐在了一旁,“乐儿……”
章善所说的很合情理,可是,他却无法相信,然而她不说,便是他继续问也问不出什么来,如今若是要知晓昨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便只能问李乐。
李乐转过了头,但是握着李浮的手的双手仍旧不肯放下。
“乐儿。”司以琝看了一眼昏睡中的李浮,心里似流过了一股莫名的情绪,然后对女儿道:“先把你母亲的手放下,你这样握着,她会不舒服的。”
李乐闻言,当即重重点头,然后小心翼翼地放下了李浮的手,然后还未她拉好了被子。
司以琝从未见过女儿这样细心,愣了愣,随后便继续道:“乐儿……”
李乐转过身,看向父亲,难受又涌上心头,上前偎依进了父亲的怀中,“父亲……”声音带上了哭腔,但是却没有让泪水落下。
司以琝安抚了女儿几句,然后便轻声问道:“乐儿,告诉父亲,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了?昨晚上你们在军营当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你母亲是如何坠马的?”
李乐抬起头,泪水终于忍不住了,“父亲……父亲……都是乐儿不好,是乐儿害了母亲……”
皇外祖母说了,母亲若不是为了保护她,便不会伤的这般重的,昨晚上的事情她记得不错,可是她却记得,母亲一直在保护她,为了保护她,甚至自己一个人留下来拦着那些刺客!她不知道那些刺客是什么人,母亲和皇外祖母说那些人是拦路抢劫的贼人……
司以琝脸色一凛,握着女儿的肩膀,正色道:“告诉父亲,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是你害了你母亲?”
李乐闻言,脸色顿时僵住了,连眼泪也忘了流了,她怎么说出来了?她怎么就说出来了?母亲和皇外祖母都说了贼人的事情不能让父亲知道,父亲若是知道了会吓坏的,她怎么这般没用!
司以琝见了女儿这般,心里的不安更是浓,“乐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了?你母亲不是坠马方才会受伤的吗?怎么便和你有关系?”
李乐呆愣地看着父亲好半晌,心里焦急万分。
“你母亲不是坠马受伤的?”司以琝眯着眼问道。
李乐一惊,当即摇头,“不是!不是的父亲,母亲的确是坠马受伤的!”
她不能让父亲知道,她不能吓坏父亲!
“那为何你要说跟你有关系?!”司以琝不信。
李乐慌张了一会儿,随后忽然间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然后便将好不容易找到的借口说了出来,“父亲!父亲!都是乐儿不好,都是乐儿不好!是乐儿说要骑马,所以母亲方才陪着乐儿骑马的!母亲从马上掉下来也是为了救乐儿!父亲,是乐儿害了母亲,乐儿不该这般任性的,乐儿不该跟着母亲去军营的……”
司以琝听了这话,紧绷的心弦松弛了一些,若是李浮一个人,他自然是不信她会伤成这,可是乐儿在,若是她为了保护乐儿……他一遍安抚着女儿一遍看着昏睡中的李浮,心里那异样的感觉更是浓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