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瑄宇帝二十九年似乎是一个多事的年头。
二月下旬,平静已经的西南边陲燃起了战火,虽然最后以大周获胜而告终,但是大周在这场战役中却损失了一个名将。
大周虽然文武并重,但是可用的名将却不多。
大周三大将领如今只剩两位。
萧玥虽然经验丰富,但是毕竟年老。
可是说,如今大周能够镇得住外族的就只剩下一个沈玉清。
只是年前,瑄宇帝却将远在西北边境的沈玉清召了回京,但是却一直冷淡着。
对于瑄宇帝此举,大周朝中虽然没有什么议论,但是大家的心底都在猜测其中的深意。
顾若青之死不仅仅是大周军队的损失,更牵出了瑄宇帝一朝最大的渎职贪污案件,而这件案子的主角还是当今的七皇女平王殿下!
大周瑄宇二十九年三月十一,天色灰蒙蒙的,似乎要下雨。
当日早朝,兵部尚书、工部尚书与十六皇女联名上了一份折子,详细地奏报了平王在户部任职三年期间私吞朝堂拨给临淮河防御工事的休整银子,数目相当于瑄宇二十八年一年的总税收。
早朝之上,西南巡防钦差之首的兵部尚书柳静义愤填膺地将所有的证据一一罗列出来,并且将一直传闻失了踪的临淮城城守官文舒带上殿上,交与瑄宇帝亲审。
而官文舒所交出的各类证据更是坐实了平王之罪。
瑄宇帝震怒不已。
面对圣怒,一众大臣如锋芒在背。
随后,安王司慕璇领着已经已然死去的户部尚书黄尛走进正宣殿,更是掀起了另一番风暴。
据黄尛的交代,平王殿下私自扣下了防御工事的款项之后,平王利用私吞的银子贿赂官员,甚至曾在两年前私下与西戎国和南诏国的使节密探,并送出了大量珍贵礼物。
同时,平王还不顾大周严令禁止官员私自放贷的律法,利用这些银子在民间放贷。
甚至于几日前为了阻止她将事情真相告知瑄宇帝而买凶杀人灭口。
若不是她趁机逃脱,并且找到了安王殿下,她早已经是平王的刀下亡魂。
黄尛还交代,平王手中还有一串暗杀的名单,只是由于时间紧迫而没来得及执行而已。
这话一出,朝上的许多大臣脸色顿时变得死灰。
面对这一连串的指证,也许由于宁王告假,宁王一派的人安静的像是不存在。
而瑞王一派却一反常态,不仅没有落井下石至平王于死地反而对柳静等人提出的证据以及两位人证所交代的事情一一作了抨击。
瑞王指出一切的证据不过是一些账本书信。
这些东西本来就可以伪造的。
而所谓的人证那便是更加的不可信,无论是官文舒还是黄尛,她们都是牵涉其中之人。
瑞王认为,她们这般做不过是要脱罪而已,证词根本不可信。
右相蜀蓝风认为,若是所谓抓贼拿脏,她们指证平王私吞银子,那那些银子如今在哪里?每一年送往西南的整修银子都是现银,是新铸造的,而且每一锭银子都是刻有朝廷的印记的。
没有赃物,那便不算是铁证。
柳静和庄铭歆讶然。
瑞王的行为完全超出了她们的预计范围之内,如今这一步关键的棋子居然出了差错,那她们岂不是前功尽弃?甚至可能落得个污蔑皇女的罪名。
正当她们焦急不已之时,十六皇女却匆匆迟来,同时带来的还有一个大箱子。
柳静和庄铭歆见司慕涵赶来,不禁捏了一把汗,早朝之前,司慕涵忽然间得了不知道什么消息便匆忙带着侍卫离开。
虽然她没说什么,但是她们却知道,一定是有什么大事情。
“儿臣参见母皇。”司慕涵下跪行礼。
瑄宇帝看着司慕涵,眼底掠过一丝复杂,“十六皇女,箱子中装着什么?”
司慕涵随即起身,打开了箱子,只见里面装着一大箱五十两一锭的银子。
众臣哗然。
“这是什么?”瑄宇帝眯起了眼,问道。
司慕涵垂首道:“启禀母皇,这是三年前朝廷拨给西南防御工事的整修款项中的一部分。”她说完,拿起一锭银子转身看向蜀蓝风,“右相大人可以亲自确认一下,银子的真假。”
蜀蓝风深深地看了一眼司慕涵,然后接过那锭银子仔细看了看,然后转身禀报瑄宇帝:“回陛下,的确是真的。”
“十六皇女,你是从哪里得来的这些银子。”瑄宇帝沉声问道。
司慕涵禀报道:“儿臣是从七皇姐别院中找到的。”
众人一听,神色顿时一变。
就连瑞王也不例外。
司慕媛那个蠢货居然将赃物放在自己的别院中?
安王司慕璇也不禁一愣,她还有什么办法是她不知道的?
“此外,儿臣还带了一个人证,他可以证明儿臣并没有说谎或者诬陷七皇姐。”司慕涵正色道。
瑄宇帝眼底掠过一丝狐疑。
“请母皇准许儿臣将那人带上殿来。”司慕涵请求道。
瑄宇帝沉吟不语。
柳静和庄铭歆见状,同时请旨,她们很清楚,今日若是不定下平王的罪责,那明日便是她们下狱之日。
跪在地上的官文舒愣愣地看着那箱银子,仿佛呆滞了一般。
三年前的银子?
三年前的银子?
是他吗?
可是锦儿不是说他已经不在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