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侍也补完了未说的话,“雪公子的贴身小侍前来给殿下送信。”
司慕涵安下心来,她还以为一回来就遇见那瘟神这么倒霉,她看了看司慕容戏谑的表情,顿时有些尴尬,“这午膳就不用,十六皇妹还要赶着回宫给父君请安。”
“嗯。”司慕容笑眯眯地应了一声。
司慕涵有些头皮发麻,行了个礼后就立即转身离开。
黄瓦生辉,重檐殿顶,金碧辉煌,这便是大周权利中心,皇宫。
一进宫门,司慕涵直奔后宫徳贵君的住处碧华宫,只是她刚到清思殿门口,耳边就传来一阵咳嗽声。
殿外的守门宫侍见来人,立即下跪行礼,“参见十六殿下。”
司慕涵抬手让他起身,蹙眉问道:“父君可是病了?”
“是的。”宫侍如实回道。
司慕涵面露担忧,快步进入殿中,往大殿后的暖阁走去,一进暖阁,鼻尖立即闻到了一阵药味。
只见徳贵君的贴身宫侍安儿正端着刚刚煎好的药进来,行礼道,“殿下回来了。”
“嗯。”司慕涵示意他起来,“这药是给父君的?”
“是的。”安儿回道。
司慕涵伸手道:“把它给我吧。”
安儿领命,将托盘递上。
司慕涵接过来,然后走入暖阁内。
只见徳贵君一身寻常服侍躺在罗汉床上,通身上下只带着一支冠发玉簪,身上盖着一条厚厚的纯白毛毯,一手拿着手帕捂着嘴,一手捧着一本书,正认真地看着。
“父君。”司慕涵端着药上前,道:“该喝药了。”
徳贵君听见女儿的声音,抬头一看,苍白的面容顿时一阵喜色,放下手中的书,要起身相迎,“涵儿回来了!”
司慕涵忙道:“父君不要起来,安儿!”
安儿会意,立即上前将主子扶好躺着,“主子你就躺着吧。”
“嗯。”徳贵君自然是听女儿的,“涵儿怎么咳咳……回来也不事先咳咳……通知一下父君?”
“父君先喝药吧。”司慕涵见他咳得挺厉害的,端起药准备喂他,“儿臣喂你。”
“好,好!”徳贵君笑着点了点头,顺从地让女儿喂药,小半时辰后才把药给喝完。
司慕涵又亲自服侍了他漱口,“父君怎么病了?”
“没事,只是些小毛病而已。”徳贵君淡淡地笑道,“前日不小心着了寒,御医说服几贴药就好,涵儿不用担心。”
司慕涵蹙了蹙眉,父君一向珍爱自己的身子,怎么会不小心受了寒?
徳贵君在后宫内是出了名的身体虚弱,但也仅是虚弱而已,病到需要召御医的情况却不多见。
一旁的安儿却不像主子这般宽容,只见他端着一张忿忿的面容一五一十地道:“这还不都怪昭贤贵君,说什么雪景尚好,要邀请主子同游御花园,他明明知道主子的身子不好,冬日里几乎一步不出暖阁的!奴侍看他是分明想害主子!”
“安儿!”徳贵君沉下了脸叱喝道,“不许对昭贤贵君无礼!”
司慕涵心中顿时升起了一股愧疚之意,平日里父君不太和后宫诸君来往,就算是昭贤贵君也一样,别说一同游玩,就算是平日里的请安,他也只是在重大的节日方才前往,这一次他会不顾自己的身体应了昭贤贵君的邀请,应该是为了她吧!
半个月前,她回宫为的就是求他准了她和蒙斯醉的婚事。
然而皇女正君一向由母皇指婚,父君虽贵为四贵君之一,算的上深受皇宠,但在母皇面前却不是能说的上话之人,要全她的心愿,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冠宠六宫的昭贤贵君帮忙。
她低着头,歉然道:“父君,是儿臣不好。”
徳贵君暖暖一笑,面带慈爱:“傻孩子,父君没事!倒是父君没用,我儿所求之事……”
“父君,这件事算了。”司慕涵抬头,眸光清浅地道。
徳贵君有些诧异,“涵儿你先别急,最近因为废太女之事,父君才不好跟你母皇提,待……”
“父君,儿臣不是这个意思。”司慕涵摇摇头,苦笑道:“他嫁人了,和儿臣再也不可能了。”
“什么!”徳贵君大惊,“咳咳……涵儿……咳咳……你说什么咳咳咳……”
“父君别急!”司慕涵见状,连忙帮他拍打着背部,而安儿端杯热茶来。
徳贵君喝了口热茶,才平息下来,他握着女儿的手,微怒道:“涵儿,这是怎么回事?那男子怎么可以这样对你!”
半个月前,涵儿还说和那男子有了约定,怎么一转眼那男子就嫁人了?他怎么可以如此待他的女儿?太过分了!上天让他得了两女两子,却又先后将他们夺去,如今他只剩这么一个女儿,虽非亲生,但亦不逊于亲生,如今有人如此伤害他的女儿,他如何能不动怒?
“父君无需动怒,是儿臣和他无缘。”司慕涵微笑道。
徳贵君看着女儿,面容上泛着心疼,“涵儿……”
“父君你放心,儿臣想通了,不会再执着一段逝去的感情。”司慕涵正色道,“如今倒是父君的身体要紧,你且宽心,好好养病,其余的事情就无需再操心了。”
徳贵君见她脸上并无强颜欢笑的迹象,心也稍微放下,叹了口气道:“父君知道了。”他的女儿好不容易有了上心的男子,岂知却是这样的结果。“涵儿放心,我儿如此优秀,将来必定会有更好的男子倾心相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