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在。”早已经在一旁守候着的禁卫军统领随即走出来,单膝下跪行礼道。
司慕涵扫了她一眼,随即下令道:“如此不孝之辈没有资格继续呆在这里为先帝哭丧,朕命你立即将宁王逐出宫去,遣回宁王府,在先帝入陵之前不得踏出宁王府一步!”
宁王随即怒喝:“本殿乃母皇最长之皇女,即便你是将来的大周皇帝也没资格剥夺本殿为母皇尽孝之权利!”
“母皇不需要一个披着尽孝伪善外衣而行不轨之事的女儿留在这里!”司慕涵厉喝道,“送宁王回府!”
“宁王殿下请!”禁卫军统领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宁王冷冷地看着司慕涵,却不动。
安王随即开口道:“五皇姐想必是伤心过度方才会这般语无伦次,还是先回府休息吧。”
宁王随即射出了两道冷光。
“请宁王回府。”水韵云随即下跪道,“莫要饶了先帝安宁。”
水韵云此话一出,随即有不少大臣响应,甚至有几个还是原本宁王阵营的,她们担心司慕涵真的会狠下心来杀了宁王,毕竟如今在宫中她们没有任何的自保能力。
先帝虽然去的匆忙,但是决定不会没有给新帝留下势力的。
单单是禁卫军统领这般唯司慕涵之命是从,便知道如今宫中的控制权基本上已经由先帝手中转到了司慕涵手里。
还不如先保住性命,往后再图谋。
宁王眼神得到神色无法用言语来言明,她就这般凝视着着司慕涵,仿佛要将眼前的人给吃了一般,只是半晌之后,她忽然间收回了视线,嘴边溢出了一丝深沉的笑意,淡淡地扫了一眼司慕涵旁边处于半昏迷状态的徳贵君,然后转过身,拂袖而去。
司慕涵并没有觉得宁王会这般轻易地罢休,但是此时她没有心思理会她,在宁王走了之后,她便沉着面容扫视着跪在地上的众人一眼,然后一字一字地道:“先帝多年来为国事操劳,便是病着却一直坚持不怠,几日前,御医诊断出先帝病情加重,方才不得已休朝,御医言先帝若是休养得当便可康复,然今日先帝出宫为本殿主持大婚典礼途中,遭到了瑞王截杀而使病情加重以致于不久前驾崩,朕心中甚为悲痛,更恨极了加害先帝之人,如今所有谋逆人等已然被收押等候处置,然此时最为重要的便是操办先帝大丧之事,在此期间,朕希望在此的诸位莫要再如宁王一般说出一些抹黑先帝英明之事,若是再有对先帝不敬者,杀无赦!”
众人叩拜,高呼万岁。
司慕涵随即沉声下令让礼部承办瑄宇帝的丧仪,然后转身缓步走进了交泰殿。
没有人有意义,便是有异议的也被方才司慕涵那句杀无赦的话给镇住了。
之前众人都以为司慕涵方才确定了身份还未正式登基即位应该不会做的太强硬,只是方才司慕涵的态度已然是否定了她们的想法,而偏偏司慕涵所说的却也是有根有据的,她要维护瑄宇帝的一生英明,这是极孝的行为。
新帝仁孝,谁能反驳?
司慕涵进了寝殿,走到了寝床前,看见瑄宇帝已然换上了一身明黄的皇袍,安详地躺着,她跪在了床前,郑重地咳了三个响头,然后坚定地道:“儿臣定不负母皇所托,你便安心……走好……”
她的话一说完,眼中再一次泛出了泪水,只是此时她却没有让它留下来。
她是大周的新帝,不该有此软弱的泪水,便是母皇也不会愿意看见她这般没用地落泪的!
当夜三更时分,夜空中飘起了毛毛细雨,皇宫方向传来了沉重的钟声。
一声声响彻全京城。
经过了白天的动乱之后,百姓们早已经暗觉不好了,街道上还有未来得及洗干净的鲜血,空气中还漂浮着淡淡的血腥味。
等到钟声鸣响时,京城的百姓便立即从不安的沉睡中醒来,认真地听着也同时在心中数数。
数到二十多下的时候,百姓们已经大致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纷纷走出了家门在门口处,跪倒向皇城方向,默默下拜。
钟声一直在响。直到响足了八十一声。九九之数,天子驾崩。
蜀家
蜀蓝风站在前厅门前,看向皇宫的方向,低喃一声:“陛下……”
当她的这声低喃溢出之后,蜀家的大门随即被撞开,然后冲进了一对士兵,为首的正是蒙君怡。
蜀蓝风没有惊慌,只是安静地站着。
蒙君怡一身戎装,快步走到了她的面前,冷冷地道:“封新帝旨意前来捉拿涉嫌参与瑞王谋逆一事的右相蜀蓝风。”
蜀蓝风脸上没有任何的变化,依然那样的平静。
“右相大人,走吧!”蒙君怡不愿意动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蜀蓝风看了看她,然后双手负背地往前走去。
一炷香之后,蜀家大宅内连同蜀蓝风在内的两百多人皆被押了出来,最后一条封条封住了原本兴旺不已的豪门大家。
十六皇女府
在听见了从皇宫传来的钟声之后,雪暖汐便在心中数着钟声,直到数到最后的八十一响,他还是不愿意相信瑄宇帝真的驾崩了。
他拉着同样脸色凝重的雪倾,怯怯地问她数到了多少声。
雪倾叹了口气,“汐儿,陛下驾崩了。”
她是在不久之前方才知晓陛下早已经决定将皇位传给十六皇女的,而如今,陛下驾崩,那接下来即位的便是十六皇女,而汐儿便是后宫的君侍,如今他是侧君身份,将来极有可能是四贵君之一,他能够坐得稳这个贵君的位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