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慕涵说,她如今能够做的只是如此了。
安王一直以为司慕涵对瑄宇帝并没有多深的感情,可是如今她发觉错了,司慕涵对瑄宇帝驾崩的伤心不亚于她。
期间安王除了担心司慕涵会支撑不住之外,还担心自己的父君明贵君。
明贵君自瑄宇帝死了之后,便一直如一个平常的君侍一般为瑄宇帝守孝,只是安王却觉察的出来,明贵君的生气似乎在瑄宇帝离开的那一刻都被抽空了。
以往他虽然总是淡淡的,但是眼中却还是存着神采,可是如今,却只剩下一片死灰。
他也如司慕涵一般,一直呆在瑄宇帝灵前,便是期间用膳,也只是离开须臾便回来。
安王劝过他回宫休息,只是他却一字不听,就像当日她至于不愿意听他的劝告一样。
徳贵君没有前来为瑄宇帝守灵,不是因为他还记恨着当日瑄宇帝那无情的一箭,而是那****被送回了清思殿当日便发了高烧,之后几日也昏昏沉沉的,根本起不来身。
司慕涵让雪暖汐、蒙斯醉和蜀羽之三人留在清思殿照料他。
而水墨笑本也是想去清思殿的,但是最后还选择了留下来。
徳贵君虽然是新帝的养父,但是比起尽孝,他更需要在这种尴尬的时候让所有人尽快认住了他的身份。
他是新帝的正君,也就是即将要册封的凤后。
所以他便留在了正宣殿,除了为瑄宇帝哭灵之外,还有便是照料后君君侍、各府后眷。
这些本该是新帝正君该做的事情。
司慕涵将一切都看在眼中,只是却什么也没说。
水韵云见了这一情形,甚是满意。
大殓哭灵的最后一日,司慕涵便定下了瑄宇帝的庙号和谥号。
大周的第一任皇帝庙号太祖,第二任皇帝庙号圣祖,因而司慕涵依照以往规矩便定了瑄宇帝的庙号为太宗,而谥号,司慕涵和礼部商议之后,便点了一个“仁”字。
因而,瑄宇帝被称为太宗仁皇帝。
之后,礼部拟定了吉日,出发至泰陵安置梓宫。
本来去泰陵的路并不算远,快马只要一个时辰便可达到,只是皇帝出殡却是一件极为重大却复杂,整个过程下来需要花费整整三日的时间。
瑄宇二十九年四月初十,瑄宇帝的梓宫放在泰陵的帝后陵寝内与和裕凤后合葬。
又经过了一连串的仪式之后,瑄宇帝的地宫大门缓缓关上封死,也意味着大周瑄宇帝的一生正式落下了帷幕。
当司慕涵坐上了帝皇专用的驾辇离开泰陵之时,她望着眼前的永宁山,渐行渐远……
回到了皇宫之后,司慕涵的神色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沉静。
之后,左相水韵云便协同安王等人劝司慕涵择日举行登基大典。
司慕涵同意,让礼部择日。
礼部选了三个好日子,司慕涵看过了之后,便定下了四月十八。
在确定了登基的吉日之后,司慕涵却还是需要履行大周皇帝的职责,虽然还不需要上早朝,但是各类的折子已经送达了她的手上。
自瑄宇帝入葬泰陵之后,司慕涵便搬进了交泰殿。
交泰殿内御书房内的烛火每一个晚上都至三更时分还未熄灭。
除了处理政事之外,司慕涵便是每一日前去清思殿看望徳贵君,只是徳贵君的病情总是反反复复,御医言,心病难医,司慕涵虽然心急,但是却也没有办法,只能命御医好生照顾。
雪暖汐看着司慕涵越来越疲惫的脸,不禁心疼不已,但是却也没有办法。
蒙斯醉和蜀羽之也同样的心情。
只是蜀羽之因为司慕涵久久未曾下旨处置蜀家一事而有所不同,应该说是他似乎在尽量避免与司慕涵单独接触。
司慕涵虽然搬进了交泰殿,雪暖汐等人虽然也搬进了宫,但是却也只是住在了清思殿内,便以方便照顾徳贵君。
而水墨笑一开始本是想直接搬进凤后所住的宫殿,只是他的身份虽然基本上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同,但是没有正式的册封旨意他却也不会这般张狂。
因而他也是住在了清思殿内。
期间他也曾经试图想着法子发作雪暖汐等人,只是雪暖汐一句话便将他给击败了。
雪暖汐言,此时他还不是凤后,便是正君也算不上是,没有资格教训他们。
水墨笑气的牙痒痒的,却也无可奈何,因为他发现,只要他有意发作雪暖汐等人,司慕涵便会派人过来询问他,徳贵君的今日的情况,从而打断了他的发作。
他便是傻子也明白如今他身边尽是司慕涵的眼线。
在还未正真坐上凤后的位置之时,他还不想因为心里的不快而与她对抗。
登基前一夜,交泰殿御书房。
左相水韵云在与司慕涵商议完国事之后,便提及了水墨笑身份一事,自然,她没有直接问司慕涵什么时候立水墨笑为凤后,而是说之前尚未完成的大婚之礼是否需要继续。
司慕涵笑了笑,“如今先帝方才驾崩,朕仍有许多国事需要水相协助,水相与其将心思和时间花在这等小事上还不如帮朕想多些治国良策,况且,水相认为,封后大殿难不成还及不上一个小小的婚仪吗?”
“陛下的意思是?”水韵云压住心中的欣喜,正色道。
司慕涵看了她一眼,随后从一旁的桌案上取了一卷明黄的圣旨,递给了水韵云,“这是朕之前命礼部备好的封后圣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