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贵太君冷哼一声。
永熙帝看着他,随即便将蜀羽之与沈茹的纠葛给说了出来。
皇贵太君闻言,眼中有着惊讶,但是却还是不愿意松口。
永熙帝继续道:“便是为了羽之,朕也不会让沈茹继续活下去,况且,若是来日沈茹发了疯,将她与羽之的过去宣扬出去,那不仅羽之名誉受损,便是朕也颜面无存。”
“说来说去,你也不过是为了你自己!”皇贵太君却是冷笑道,她的话又在不经意间触痛了他的心,当日先帝对他那般的温和,那般的照顾,也只是为了她自己而已吗?
皇贵太君不想这般想,可是却又控制不住自己去想。
她对他大皇子所做的事情……
她那一日对他那穿心的一箭……
她明明时日不多却始终不愿意告知他……
她至死都没有召见过他……
他甚至连夜太侍君都不如!
连昭皇贵君都不如!
夜太侍君可以在她身边陪她走过玩最后一刻,昭皇贵君便是害了她,却还是得了她的临终照顾……
他算什么?
是她给她心爱的女儿安排的一个完美无缺的父君?
皇贵太君这些日子总是想起当初夜太侍君跟他说过的一句话。
夜太侍君说,大周只有一个徳贵君!
他曾经想过去问清楚夜太侍君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是终究鼓不起勇气。
夜太侍君是不是在说,他的存在,她给他的恩宠,不过是因为只有他方才可以给她最爱的女儿一个安然的依靠?!
是不是这样?!
“皇贵太君若是这般认为,那便是吧。”永熙帝淡淡地道,似乎无心再与他争执,“只是皇贵太君也应该明白,这个世上唯一能够为大皇兄报仇之人只有朕一个!便是再如何无情,再如何冷血,朕与皇贵太君也有这般多年的父女情谊,若是皇贵太君不想大皇兄死不瞑目,便陪朕演这一场好戏!”
皇贵太君听了最后一句话,心中便又涌起了一团火,“你是在威胁本宫吗?!”
“朕只是在求皇贵太君。”永熙帝缓缓地道,声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皇贵太君随即怒喝道:“你给本宫滚出去!”
“儿臣告退。”永熙帝行了一礼,然后转身离开。
她并没有想用这番态度对待他,只是或许她的心中也是有着怨气,怨皇贵太君只顾着大皇子枉死,却没有顾及她如今几乎四面楚歌的险境。
这一计谋也极为的冒险,她的心也在担忧,只是她却不可以将这担忧扩大,因为过多的担忧只会让她瞻前顾后从而失去了先机。
一步走错,她便会万劫不复。
又或许,永熙帝内心深处是害怕皇贵太君又会如上次那般不理她的解释只是责备她,只是不断地伤害她。
她可以不在乎别人的伤害,甚至可以将那些人对她的伤害转为了前进的动力,但是却惧怕承受来自至亲之人的伤害。
或许,在某种程度上,她其实是一个怯弱之人。
那日之后,皇贵太君便真正地意识到如今的永熙帝已然不是当日那个孝顺的女儿了,她是一个为了达到目的什么人都可以当做棋子的帝皇。
皇贵太君终是同意了她的提议,与她演起了这一出水火不容的大戏。
她每一日过来请安,而他便拒绝相见。
外人皆说他们父女不和,而他们却不过是在演戏,虽然是在演戏,但是皇贵太君却也是知道,他们父女之间已然无法回到过去那般亲近了。
裂痕产生了,便是再有能力的工匠也无法修复如初。
一道闪电掠过天际,照亮了漆黑的寝殿,也照亮了皇贵太君眼角的一滴清泪。
他以为,他的人生不会再有任何的波澜,可是他却知道,往后他的生活或许不会再有阳光。
安享晚年?
皇贵太君想起这个词,忽觉可笑之极!
他一生从未作恶,为何便要受此惩罚?!
弱水三千楼
二楼包厢内
沈茹搂着一个样貌甚好的妓子正寻欢作乐。
宁王坐在了她的对面,却是一脸的阴沉。
她本不想来这个地方,但是她屡次让人去请沈茹去宁王府,却都被她给拒绝了,理由是她没空。
而派去的人查出,沈茹这些日子都呆在弱水三千楼,几乎可以说是住在了这里头。
此时的沈大小姐俨然成了这里最大的恩客。
宁王很清楚,这是沈茹给她的抱负。
因为当日她也是这般拒绝与她见面!
沈茹挑眉笑道:“宁王殿下难得过来便好好享受就是了,为了这般脸色,吓坏了在下的宝贝。”说罢,便搂着那妓子亲了一下。
那妓子一开始也是被宁王的阴沉脸色给吓着了,但是如今听了沈茹的话,便也不再害怕,开始与之调笑起来。
宁王的眼中掀起了汹涌暗潮,比外边的狂风暴雨更加的恐怖,“滚出去!”
那妓子原本正和沈茹亲热着,但是却闻了这一生阴森森地厉喝,便吓得浑身发抖。
沈茹却含笑道:“宁王殿下不会真的闲的要来管在下寻欢作乐吧?”
“李玉!”宁王厉喝一声。
李玉随即上前,便要将那妓子从沈茹的怀中给拉出来。
沈茹却先一步将那缠着她的妓子给狠狠地推在了地上,丝毫没有之前的温情,狠戾地道:“宁王有令居然都不从,真是你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