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怨我禁你的足。”雪千醒沉声道,“但是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你好,可是你倒好,不但不记住教训,居然变本加厉,在自个儿的院子中放火,你可知道,若是这火救的不急,会有什么后果?你如今担心绿儿,心疼绿儿,可是你放火之时,有没有想过,若是他来不急走开,那就会葬身火海!”
“你不要吓我了!”雪暖汐抬头道,“我放火之前早已经做好准备,那火根本不会伤到人,而且,我院子外有那么多侍卫守着,如何会让人受伤!”
“如今你还觉得你没错?”雪千醒怒道,她是不是太过于纵容他了?!
雪暖汐撇嘴道,“我什么时候说我没错了……”
雪千醒闻言,脸色缓和了几分,“既然如此,为何还不认错!”
“母亲不该打绿儿!你若是罚我,打我,我无话可说,可是母亲不该打绿儿!”雪暖汐霍然站起身来,怒道:“爹爹很小就去世了,母亲忙着朝政,大姐忙着念书,二姐总是不在家,那时候都是奶爹在照顾我的,绿儿虽然是他的亲生儿子,但是他却对我比对他还好,奶爹临终之时,我便答应了奶爹,会好好照顾绿儿的,可是如今母亲竟然将打成这个样子,我如何对得起奶爹!”
雪千醒讶然。
就连不放心而躲在门外的雪砚也不由得惊讶,汐儿为了绿儿而和母亲怄气景氏为了这个原因?她不曾想过,自己任性的弟弟居然如此关心别人?!
雪暖汐神色难过,“奶爹去了,我就只剩下一个人了,是绿儿一直陪着我,况且……”他话锋一转,怒目道:“绿儿他不是母亲的人吗?他一直都暗中将我所做的事情告知母亲,可是母亲如今竟然下这般狠手!”
雪千醒敛了敛神色,“我已派人去请太医过来。”
“那母亲什么时候给绿儿道歉!”雪暖汐继续问道。
雪千醒沉下了脸,“该给他道歉的人是你,他可是替你受的过!”
“母亲说话不算话!”雪暖汐恼怒道。
雪千醒道:“说话不算话的人是你,你不是答应过我,好好在屋子内禁足吗?”
雪暖汐气势顿时消了,“我……我……谁让母亲不让我去见她!”
“你今早出去了一个时辰,就是去见了十六皇女?”雪千醒沉脸道。
雪暖汐正想点头,但又想起了什么,抿了抿唇,“不告诉你!我去看绿儿!”说罢,扭头就往外走。
雪千醒摇摇头,不知该气该怒,还是该感到欣慰,抬头看向供桌的一侧,自己结发之夫的牌位上,叹息道:“你说,我们这个儿子的性子,究竟是随了谁?”
“汐儿性子虽然不好,但是心眼却是好的。”雪砚走进来,笑道,“父亲在天有灵,也会感到欣慰的。”
雪千醒却是叹了口气,“他这样的性子,若是心狠些或许还好,可是偏偏是这样一个软绵心,若是将来进了十六皇女府,怕是会吃亏。”
“母亲多虑了。”雪砚道,“女儿让人查过那蜀家之子,性子温和,不像是有城府之人,况且,即使他是蜀相之子,但始终还是初侍的身份。”
雪千醒想了想,正欲说什么。
这时,雪府的管家匆匆忙忙地进来,送上了一封信,说是她的门生送来的急信。
雪千醒打开一看,脸色一变。
“母亲,出了什么事了?”雪砚忙道。
雪千醒神色凝重地道:“顺天府尹在御前状告十六皇女在京城大街上纵马行凶,扰乱京中安宁,陛下大怒,下旨将十六皇女急召进宫!”
雪砚大惊,“什么?!”
交泰殿
御书房外
司慕涵有生以来第一次被召见,第一次来到交泰殿这大周权利的最中心,只是却从未想到,居然是在这样的情况之下。
泰陵走水?!
半个多月前,她去了宗亲大牢见了废太女,然而,废太女便自尽身亡,如今她去了一趟泰陵,废太女家眷便全部葬身火海!
若说她相信这是意外,那她真真是一个傻子了!
如今,她这般急着召见她,所为何事?
是为了警告她,不得将她前往泰陵一事宣扬出去,以免百姓说她刻薄寡恩,连自己的亲皇孙都不放过?
那她是不是打算也将她这个女儿也给灭了口?
“十六殿下,陛下有请。”苏惜之缓步走出,恭敬地道。
司慕涵看着他恭敬有礼的态度,嘴边不由得溢出了一阵冷笑,随后抬脚踏进了御书房。
御书房内
瑄宇帝端坐在案台前,低头审视着奏折。
司慕涵没有抬头看皇位上的那人一眼,随即跪下行礼:“儿臣参见母皇。”
瑄宇帝面不改色,甚至连头也未曾抬起,“平身。”
“谢母皇。”司慕涵起身道,“不知母皇召见儿臣,所为何事?”
她的声音极为的平静,平静的连她自己都不相信,在今早,她听到自己生父的事情之后,尚且失控了一阵,如今得知废太女家眷全部葬身火海,她却只是震惊了一会儿,随后便是一片冰冷的冷静。
瑄宇帝抬起头,英眉隆起,威严的脸上似闪过一抹怒意,扬手捡起一本奏折扔到了她的面前,愠怒道:“方才顺天府尹呈上来的折子,她状告你纵马行凶、扰乱京中安宁,还有拘捕!”
司慕涵弯腰捡起地上的奏折,神情淡薄地打开看了看,顺天府尹,效率竟然如此的高?她抬头,看向瑄宇帝,“母皇召儿臣进宫,就是为了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