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暖汐努了努嘴,不说话,却也不再坚持要出去,“我要睡觉!”
雪砚又劝了几句,然后方才出了屋子,又交代自己正夫好好看着他,方才转身往母亲的书房走去。
书房门,雪千醒一脸凝重地立于窗前。
“母亲。”雪砚缓步走进。
雪千醒转过身,“汐儿如何了?”
“闹了会脾气,如今已经好多了。”雪砚回道。
雪千醒应了一声,“没事就好。”
“母亲。”雪砚问道,“十六皇女这事难道真的还会有后续吗?”方才她担心汐儿会胡思乱想,所以并未说了实话,可是陛下虽责备了她,但是还是将她放了出宫,并未再行进一步的处置。
种种迹象表明,这件事已经了了。
然而为何母亲却说,这件事还未了。
雪千醒沉吟半晌,道:“十六皇女上午于闹市中纵马,不到白日,顺天府尹便将这事告到陛下那里,若是说这是没有在背后操纵,如何可能?”
“母亲认为,会是谁?”雪砚问道。
雪千醒摇头,“按理说来,会这么做的也就只有瑞王一派的人,然而瑞王对十六皇女出手……若是目的是为了打击宁王,也说得过去,只是如今的顺天府尹姓王名洵,出身漳州望族王氏,而这漳州王氏正是去世了的宁王正君的母族。”
雪砚讶然:“母亲的意思是,顺天府尹是宁王的人?”那这次的事件背后之人是宁王?可是宁王为何要动十六皇女?
“顺天府尹出身王氏,但是是不是宁王一派却尚未确定。”雪千醒道,“顺天府掌管着京中的治安,若是她是宁王的人,陛下不会坐视不理,而瑞王一派怕也不会轻易罢休。”
虽然顺天府阶层不高,很难在众多的事情上做出最后的决断,可是,顺天府尹却是可以直接上殿面君的,且同时也联着六部,有能力通过陛下,影响、更改、甚至全面推翻众多衙门的决议,凭着一个职位的力量,能够同时插手众多中央部门的事务,而且还不算越权,这样重要的职位,陛下没有理由将她给了宁王,除非陛下本就属意宁王。
可若是这样,宁王就更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掀出这张牌来,而且是用来对付自己人。
王洵已然在在顺天府上坐了五年的时间,隐藏着的极深,如今暴露出来,瑞王一派定会发难。
“我本不想插手她们的暗斗,可是如今却扯进了一个十六皇女!”
“母亲是打算插手?”雪砚问道。
雪千醒没有点头也眉宇否认,“这些事情都不是最为要紧的,最要紧的却是陛下的态度。”
“陛下的态度?”雪砚疑惑。
雪千醒道:“她明知宁王和瑞王早已到了生死两难存的地步,可是却还是将蜀羽之赐给十六殿下,加之她对于十六皇女一向厌弃,我只是担心……”
“母亲是说,陛下是有意将十六皇女置之死地?”雪砚压低了声音,问道。
雪千醒没有回答,“当年十六皇女生父一事我虽然了解的不多,但是以陛下对程氏的宠爱,即便最后为了平息朝廷的纷乱,不得不狠心将他打入冷宫,也绝对不会如此对待他所出的女儿。”
就如当年陛下待十六皇女满月之后方才放出她出生而程氏难产而死的消息,就可以看出她对这个女儿的保护。
可是那不为人知的一个月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谁又知晓?
若是这些年的冷待是为了保护十六皇女,但如今这样将她推入储位争夺的漩涡中,又是为何什么?
雪千醒纵横朝堂数十年,如今却怎么也无法看清眼前的局面,而偏偏,她的宝贝儿子,又死心塌地地认定了那十六皇女!
“母亲。”雪砚甚少见到母亲这般凝重的模样,“如今如何是好?”
雪千醒叹了口气,“先看看吧,虽然这纵马行凶、扰乱京中安宁是个大罪,但十六皇女毕竟没有造成什么大的伤害,先看看吧,谋定而后动。”
不过那一向谨慎的孩子怎么忽然间做出这等出格之事?!
雪砚点头,“是。”
夜,深沉,冰冷。
七皇女府
司慕媛一脸阴沉地看着眼前的劲装女子,“你确定?”
“属下确定。”女子正是白日里在十六皇女府外暗中看着雪砚将雪暖汐接走那女子,七皇女的贴身侍卫——卫敏,“属下亲眼所见,雪大公子只身进了十六皇女府,半刻钟后又哭着走了出来,雪砚大人亲自将他接走的。”
司慕涵阴鸷的面容森寒无比,“你是说,雪暖汐做出这等见不得人的事,雪家的人也是知道的!?”
“此事属下尚未查明。”卫敏道,“不过见那情形,属下推测雪帝师和雪大小姐,至少雪大小姐是知道的。”
“贱人!”司慕媛扬手甩了身边的茶杯,“枉五皇姐这般待他,他居然做出这等不要脸之事!”
还有那个司慕涵!
她明知道雪暖汐乃五皇姐的未来正君,却还是和他做出这等苟且之事!
私下相会,单独出外。
这两人竟然在五皇姐的眼皮子底下做出这样侮辱五皇姐之事!
卫敏低着头,沉默着。
司慕媛狞声道:“五皇姐啊五皇姐,枉你如此待她,可她却这般的回报于你!”
“殿下,可需要属下去禀报宁王殿下?”卫敏道。
“禀报?”司慕媛冷笑道,“告知五皇姐,然后羞辱五皇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