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朝和殿之后,却见内务府总管章善正在等着他,说是有事禀报。
水墨笑没有休息分毫便立即接见了他,如他所料,章善的到访正是为了水华之死,然而章善所言之话却还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他本来以为章善来此是为了向他询问水华的事情,然而她却什么也没问,倒是解答了他的疑问,内务府和禁卫军经过了一日一夜的调查已然将水华为了忽然间暴毙御花园的事情给查清了。
章善言,杀人的凶手是当夜巡查御花园的一个侍卫。
那个侍卫之所以杀人是为了灭口。
原来,当天夜里那个侍卫在假山内和一个宫侍在厮混,无意中被水华给撞见了,那侍卫担心自己私通宫侍的事情败露便只好杀人灭口。
她们已经抓获了那侍卫和那宫侍,见过审问也已经供认不讳。
水墨笑听了这样的一个结果不禁有些发愣,虽然觉得有些荒谬,但是他细想了一会儿却并没有发现任何的不妥。
后宫的宫侍名分上却也是陛下的人,侍卫私通宫侍在宫中也是大罪,若是追究起来,甚至可以祸及满门。
那侍卫若是真的被人撞见杀人灭口也是可以理解的。
但是水华的死以这样的方式落幕总是让他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水墨笑敛了敛心神不再让自己胡思乱想。
水华死了对他来说也是一件好事,原本他以为水华被杀是与那件事有关,不过如今既然只是他倒霉遇上了这样的事情,他便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他甚至没有想过要亲自审问一下那私通的侍卫和宫侍,只是一心想将这件事快些揭过去。
终究在这件事上,水墨笑还是采取了一种不愿意深究的处事态度,仿佛深究下去,就会将这件事弄得天下皆知。
或许是因为他过于的担心这件事会被泄露,也不愿意再提及这件事,只是一心想着将这件事死死地掖着藏着,不让它露出一丝的痕迹来,方才会没有发觉如今发生的这些事情有多么的不同寻常。
虽然水墨笑没有过问,但是章善就处理那侍卫和宫侍的事情向水墨笑做了请示,他是后宫之主,这等事情也不适合闹出去,所以只能由他处置。
水墨笑没有犹豫,直说杖毙了便是,随后犹豫了会儿,竟又吩咐章善厚葬了水华。
章善领命离去,却并没有回内务府帮凤后所吩咐的事情而是去了交泰殿见了永熙帝,当她将凤后的话告知了永熙帝之时,分明听见了永熙帝折断手中御笔的声响。
永熙帝沉默良久,最后挤出了两个字,“照办!”
章善领命。
昨晚陛下召见了她,她本以为陛下是想询问事情的调查结果,然而没想到的是,陛下一个字也没问,反而让她想法子圆了这件事。
章善听了永熙帝的话又联想起水华的死因,便了然于心,没有多问地领下了旨意着手办理这件事,当她去和白薇商议这件事之时,白薇曾经很是震惊。
章善只给她说了一句话。
她言,在后宫中最不乐见的就是真相。
白薇听后硬是愣了许久。
章善没有再多说,便将想好的法子给说了出来。
白薇虽然面有异色但是却还是全力配合了章善。
水华之死本来在宫中是掀起了不少风波的,但是以这种低调的方式结束却也没有人多说什么,在后宫中,再大的事情最后基本上都会以低调的方式结束。
所有人都心中有数。
至于这个数是什么,却没有几个人有胆子说出口。
水墨笑因水华一事而引起的不安在当日水家正夫进宫之后便彻底消失了,水家正夫带来了调查结果,水华当日所说的那间铺子和那个掌柜根本便和他没有任何的关系。
水华根本便是在说谎!
水家正夫甚至还查出了那云儿的确已经死了。
水家正夫说完这一切之后,却发现儿子虽然是松了口气,但是脸色却还是不太好,便忧心地问道:“凤后可是身子不适?”
水墨笑看着水家正夫关切的目光,随即竟是避开,“本宫没事,不过是昨晚上没有睡好罢了。”
水家正夫因为儿子这般闪避他的目光,不禁心中一酸,“这件事总算是了解了,水华那个****也死了,往后凤后便不需这般劳心了。”
水墨笑淡淡地应了一声,随后端着茶杯抿了口茶。
水家正夫忽然间有些不自在,“昨日陛下病了未曾早朝,不知如今情况如何?”
水墨笑握着茶杯的手紧了紧,“御医诊断过并无大碍。”
“那就好。”水家正夫道,身子动了动,似乎做得不怎么安稳,“陛下还年轻,圣体自然很快康健的。”
水墨笑搁下了茶杯,“父亲想说什么便说罢。”
水家正夫脸色微微一僵,明明儿子愿意再称呼他为父亲他该高兴方才对,然而此时他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昨日陛下让你母亲拟写一份可以提升为右相的名单,你母亲想让你去陛下哪里打听打听,陛下究竟是怎么想得……”
水墨笑眼底溢出了一阵苦笑,明明都已经猜到了他要说什么事情,但是话自他的口中而出他的心还是觉得难受,便是在他这般脸色不好的情况下,他终究还是将水家的荣耀凌驾在于对他的关心之上,“本宫虽为凤后,但是却始终是后宫君侍,若是这般明着去打探,怕是陛下也不会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