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为何要对他做出这般可怕的事情!
她这样的行为比起她亲手杀了母亲还要让他痛苦不已!
她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司慕涵合了合眼,然后起身离去,她没有安慰他,因为她知道如今她的安慰只会给他造成第二度的伤害,她便是再无耻也做不出这样的事情,所以,她如此承受了他对她的恨!
然而她的脚步方才走出了内室,便停住了。
雪暖汐便站在门边,捂住嘴,满脸的呆滞。
司慕涵脸色随即一变,随后又见雪暖汐脸色极为的难看,心里一慌便伸出了手想查看他的情况,但是就在她的手即将碰到了他之时,雪暖汐猛然后退了一步,她的僵在了半空中,身子也渐渐地僵硬。
雪暖汐盯着司慕涵,眼眸渐渐地睁大,露出了一抹极为震惊的神情。
原本此时他脸上的惊愕只是为了自己居然做出这种避开她的动作,还有方才听见的话,然而,他此时的神情看在了司慕涵的眼中,却是成了另一种意思——他也在怕她,就与蜀羽之一样。
司慕涵垂下了眼帘收回了手,忍住了心中泛起的阵阵沉痛,缓缓说道:“这两****也累,回宫休息吧。”
说罢,转身离开,那慌乱的脚步有种落荒而逃的感觉。
雪暖汐不知道是因为还沉浸在震惊中还是因为心中无法接受蜀羽之的一切指控都是真的,一直僵硬在原地,没有追上去……
司慕涵方才逃离了听雨殿,还未来得及稳下心神,便见清思殿的宫侍前来禀报说皇贵太君有请,司慕涵转过头看了一眼听雨殿,随后便往清思殿走去。
皇贵太君这两日虽然没有过问听雨殿的事情,对于永熙帝这般重视一个初侍也没有说什么,但是对于她冷落豫君一事却有些不满。
他是一个男子,自然知晓男子怀上孩子的时候最希望的便是妻主在身边陪伴。
翊侍君虽然重要,但是总不比上怀着皇嗣的君侍重要吧。
他方才从派去流云殿送补品的宫侍口中得知,永熙帝已然两日未曾到过流云殿,也就是说,豫君被诊出有孕之后,她便一直冷落着他!
怀着皇嗣都被如此冷落,可想而知会受到多少风言风语的伤害!
凤后水氏也就罢了,豫君却也是她看重之人,她怎么也这般对待他?!
司慕涵到了清思殿之后,皇贵太君便没有多余的客套直接说出了心中的不满。
“本宫知晓你在乎翊侍君,但是陛下,豫君腹中怀着的可是你的孩子!你便是对豫君不上心,也该对孩子上心吧?”皇贵太君蹙着眉道,“先前陛下也说过要善待每一个君侍,如今怎么就讲自己方才说过的话给忘了?本宫问过御医,翊侍君的病情并无大碍,也用不着你一日十二个时辰地陪着!豫君如今怀着孩子,但是却被这般冷落,你可是后宫会生出多少风言风语?若是豫君因为这样的风言风语而心生郁结伤到了孩子,那该如何是好?!”
“是儿臣疏忽了。”司慕涵垂着眼帘道。
皇贵太君见了司慕涵这般,眉头却皱的更紧,“本宫知晓你以为本宫这般是针对翊侍君……”
“父君误会了。”司慕涵抬起眼帘,眸底闪过了一丝悲凉之意,“儿臣并不是这个意思。”
皇贵太君此时也觉察到了司慕涵的异样,脸色变了变,问道:“你……你这是怎么了?”
为何他觉得此时她身上弥漫着一股深切的悲伤?
难道是因为他如今对她的质问?
皇贵太君心中有些不自在,“本宫也并非是要责怪你,本宫这是担心豫君腹中的孩子……涵儿,那是你的孩子……”
他们父女如今虽然少了之前的亲近,但是总就是有这般多年的父女之情。
司慕涵吸了口气,笑了笑道:“父君多虑了。”
“那你为何……”皇贵太君看着她,却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
“像是儿臣这两日累着了,方才一时失神。”司慕涵敛了敛心神,微笑道,“豫君那边儿臣知晓该如何做,谢父君提醒。”
皇贵太君虽然心中仍有疑虑,但是见她恢复了寻常的模样,却也没有继续追问,“那便好,本宫一直等着抱你的孩子。”
司慕涵笑道:“儿臣知道。”
皇贵太君垂了垂眼帘,端起茶杯抿了口茶,“既然今日你来了,本宫还有另一件事想跟你商议一下。”
“父君请讲。”司慕涵道。
皇贵太君沉吟会儿方才道:“虽然如今离先帝丧期结束还有一段时间,但是锦儿的事情却还是要早些筹备,省得到时候手忙脚乱的。”
司慕涵闻言,眉间不经意地蹙了蹙。
皇贵太君继续道,“虽然如今并没有人反对你将他纳入后宫,但是他毕竟是罪臣之子的身份,若是没有孩子倒也不要紧,但是将来若是有了孩子,那对孩子来说,有一个罪臣之子的生父,并非一件好事。”
“父君的意思是?”司慕涵看着皇贵太君,问道。
皇贵太君道:“本宫是想,不如寻一个好人家,将锦儿过继进去,再以新的身份迎进宫来封做君侍。”
“父君的这个想法不错。”司慕涵缓缓道,“只是若是这般,儿臣担心后面的麻烦会更多。”
皇贵太君疑惑,“此话怎讲?”
“父君忘了,如今凤后水氏也是罪臣之子,若是儿臣帮官锦改头换面,怕是水氏会心生不满,若是水氏没有孩子倒也罢,但是如今他也怀着孩子,将来孩子得知这个情况,怕是会责怪儿臣这个母皇偏心,虽然水氏犯有大错,但是他腹中的孩子却还是儿臣的骨肉,儿臣总不该这般厚此薄彼。”司慕涵解释道,“若是水氏诞下的是皇女,那将来长大之后因此事而心怀怨愤,那定然会生出不少风波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