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暗卫回道:“是。”
“这宸皇贵君真的如外边所传闻的那般得宠?”贵王挑眉道,那双与先帝极为相似的眸子内闪着幽暗之光。
那暗卫道:“宸皇贵君的确很得圣宠,陛下对他可谓百依百顺。”
贵王垂下了眼帘,敲大桌面的手指停了下来,“那也就是说若是这位宸皇贵君出了事情,我们这位新陛下定然心急如焚伤心欲绝了?”
“是。”那暗卫道,随后又补充道:“只是皇贵君手中掌管着后宫这一支暗卫,若是殿下在他身上下手,暗卫的忠贞定然会受到怀疑。”
贵王挑眉道:“说的也是,若是被本殿的这位侄女皇帝得知了本殿皇姐交给她的保命符居然有问题,那后果定然相当严重,她能够得到本殿那位心狠手辣的皇姐看重且传位,手段和心机定然不会差到哪里去。”
那暗卫没有说话,仿佛不存在一般。
“既然这位皇贵君不能动,那便动动那位怀着身孕的凤后吧,虽然他怀着身孕,但是毕竟是罪臣之子,便是他的孩子出事了,相信母皇在天之灵也不会责怪本殿的。”贵王一脸叹息道,“这位凤后全族被流放但是还能保住凤后的位置,相信也是很得宠爱的,单单是他凤后的身份,出了事情定然会掀起轩然大波的。”
“陛下极其不待见凤后。”那暗卫开口道。
贵王玩味一笑,“哦?这可有些意思,既然她不待见这位凤后,为何不直接废了扶自己心爱的皇贵君上位?难不成是因为他怀着孩子?”
“先帝临终之前有旨意皇贵君不得为后,陛下担心再立凤后会威胁到皇贵君,因而方才允许凤后一直占着后宫之主的位置。”那暗卫道。
贵王倏然冷笑一声,“果然是母女,一样的狠心绝情!”
那暗卫的头低得更低。
“这样说本殿可真的不能动这个可怜的男子了,既然如此,那便只剩下一个豫君了!这位豫君该不会也是被利用的棋子吧!”贵王此时平静的心情依然转为了恼怒。
那暗卫道:“因豫君有孕,皇贵君已然在豫君身边安放了暗卫保护。”
“也就是说本殿若是动了他,暗卫同样会被怀疑?!”贵王冷冷喝道。
那暗卫没有回答,但是却也算是默认了。
贵王猛然挥手扫落了桌面上的茶杯,“那么说,本殿只能直接对本殿的这位侄女皇帝下手了!”
“殿下!”那暗卫猛然抬头,像是很是惊恐的样子。
贵王冷冷地扫了她一眼,“你放心,本殿如今回来只是想要回本殿的惜之,至于大周的皇位,三十年前我不要,如今也一样看不上眼!”
那暗卫闻言,随后继续低着头。
“既然她身边的人都不能利用,那便只有对不住本殿的那位皇姐了!”贵王沉下了面容,“本殿皇姐的那位德贵君身边没有人保护着吧?”
那暗卫沉默会儿,方才道:“是……”
“那好,便用他吧!”贵王没有笑意地笑了笑,说道。
“是。”那暗卫应道,随后起身离开。
在那暗卫离开之后,贵王便转过了身,看着窗外不算是晴朗的天空,低喃道:“惜之,这是你逼我的,是你逼我的!这一次,我一定会让你心甘情愿地跟我走,一定会!”
她缓缓闭上眼睛,在心中暗道,皇姐,当年你用惜之逼我放弃皇位远走漠北三十年,如今皇妹便要用你身边的人让惜之心甘情愿地回到我身边!
这是你欠我的!
是你欠我的!
顺天府尹谢净芸作为十一皇子的未来妻主本该与皇家关系密切方才对,但是自从谢家进入京城,除了一开始之时永熙帝设宴款待过之后便无再多的私下召见,而每日的朝堂想见,永熙帝也并没有过多关注的意思。
谢家举家迁往京城可不是仅仅为了迎娶一个十一皇子光耀门楣,谢家需要更多地介入朝政,然而如今,谢家这个京城心生的贵族却仿佛被遗忘似的,便是连那总是闹笑话的薛家都比谢家过的恣意。
虽然谢家不屑于薛家那般行事方式,但是却也在同时让谢家生出了危机感。
谢家若是不想在京城沦为二流世家,便必须得到永熙帝的更多恩宠!
一个十一皇子已经不足以支撑谢家在京城的地位!
谢净芸作为在京城中唯一一个可以直接面见永熙帝的谢家人,便承担起了这个重担。
谢净芸也曾经试图借口禀报事情和永熙帝多多接触,但是自从她坐上了顺天府尹一位之后,京城之内太平的很,便是平日有事也不过是一些芝麻蒜皮的事情,若是她拿这些事情去禀报永熙帝,只会让她认为她无能。
正当她寻思着是不是该请十一皇子或者祥贵太君在宫中斡旋一番,便接到了永熙帝的召见。
然而今日早朝过后,永熙帝却让人知会她待会儿到御书房一见。
谢净芸心里开始打起了鼓,不太明白永熙帝这番举动的用意,若只是寻常的来往是不太可能在早朝之后便召见了,除非发生了什么事情。
只是她回想了一下最近的情况,却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事情值得永熙帝关注的。
谢净芸屏气凝神地进了御书房,行礼过后便直接道明:“不知陛下召臣来所为何事?”
永熙帝并没有着手处理政事,而是端起茶杯姿态悠闲地喝着茶,淡淡地道:“爱卿任顺天府尹一位也有半年的时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