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贵太君看着她,“那陛下想要如何?”
“薛清虽是皇贵太君母家的人,但是既然犯了错,朕也不能徇私。”司慕涵正视着皇贵太君说道。
皇贵太君颓然地坐回了椅子上,“那你想如何?杀了他吗?”
地上的薛清听见了这话,顿时露出了惊恐万分的神色,“皇贵太君我不要死!我不要死!陛下不要杀我!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
皇贵太君对着薛清厉喝一声,“闭嘴!”
但是却堵不住薛清的嘴。
皇贵太君随即让人堵住他的罪,悦音殿内方才恢复了安静。
“薛清纵使有错但是罪不至死!”皇贵太君握紧了椅子的扶手。
司慕涵淡淡地道:“薛清先在宫中无礼,再是冒犯朝廷重臣之正夫,最后欺瞒于朕,这些事情足以治他的死罪!”她说吧,不等皇贵太君开口,便话锋一转,“不过父君也是说的对,今日乃朕之生辰,朕也不想见血。”转过了视线看向大臣之中的谢净芸身上,“谢爱卿。”
谢净芸虽然也是目睹了方才的事情,但是却并不打算插手,上一次惩治薛家大小姐的事情已经让她和薛家交恶了,虽然薛氏如今并不得皇贵太君重视,但是始终是皇贵太君的母族,方才皇贵太君的态度却也是在维护薛家,然而此时她被点名了,就算再不愿意插手也不得不插手,于是便起身道:“臣在。”
“薛氏行为不检便将他关押在爱卿的顺天府大牢中,小惩大诫!”司慕涵沉声道,随后转过视线看向皇贵太君,“父君觉得如何?”
皇贵太君盯着她,好半晌方才挤出了一句话,“便如陛下所言!”
谢净芸见状便领命道:“臣领旨!”随后便随着那押解薛清的宫侍一同出了悦音殿。
本来今晚她是想借着这一次机会与永熙帝套套近乎的,可是如今却因这不检点的薛家男子而离宫办事,心中阴郁无比,连询问永熙帝关押的期限都直接省略了。
押着薛清回到了顺天府之后,便下令将人关到了最肮脏的牢房中。
薛清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满怀希望进宫最后却落得这般一个收场,自进了顺天府牢房之后,他便开始大呼大叫的,便是连隔了一堵墙的女子牢房中的薛大小姐也听见了他的叫唤,只是薛大小姐却只当是幻觉。
却说薛清一事被押走之后寿宴继续,自然,已经无法恢复到先前的愉悦。
众人的心中因为方才的一番变故而显得有些战兢。
“皇贵太君方才一路走来身子想必也是冷了吧,不如喝下热酒暖暖身子。”雪暖汐看着皇贵太君难看的脸色便开口斡旋道,他真的担心皇贵太君会如那次款待薛家的宫宴一般,公然斥骂司慕涵。
皇贵太君没有说话,只是盯着司慕涵看。
雪暖汐便上前倒了一杯酒,亲自递给了皇贵太君,眼露哀求:“皇贵太君……”
一开始他不明白司慕涵为何会忽然间震怒,直到他在司慕涵的眼中捕捉到了一抹刺痛,他方才明白过来,想必她的心中也是极为的难过的,因为皇贵太君最终选择的却是维护薛家的人。
今日是涵涵的寿辰,本该开开心心的,可是皇贵太君却允了薛家的男子进宫,他也应该知道薛家的男子不安好心的!
皇贵太君让他进宫,不就是给涵涵添堵吗?
可是这些如今都不怎么重要,最重要的是不让皇贵太君当着这般多人的面和涵涵争执!
皇贵太君看向司慕涵的视线被雪暖汐给挡住了,他也看见了雪暖汐眼中的哀求,不知为何,他的心忽然生出了一股怆然,他想不明白,为何如今的一切变得这般的让他陌生,他没有如雪暖汐所有的那般和司慕涵公然争执,而是神色疲惫地接过了雪暖汐递过来的酒,缓缓饮进。
暖酒本是生暖,然而,此时他却已然觉得满心寒意。
雪暖汐轻轻地松了口气。
寿宴继续,但是场面却有些冷。
司慕涵也似乎没有了兴致,便低着头喝酒。
雪暖汐随后便示意苏惜之让做表演的宫侍进场。
丝竹声起。
悦音殿内缓缓流动着悦耳的曲子。
偏殿内的一间厢房内,太医方才为庄家正夫诊断完,便想庄铭歆和蒙斯醉禀报道:“回禀豫君,庄大人,庄正夫只是受了些惊吓,并无大碍。”
庄铭歆点头道:“谢太医。”
蒙斯醉也微微松了口气,随后起身走到床边。
庄家正夫欲起身行礼,却被蒙斯醉阻止。
“你身子弱,便无需这般多礼了。”蒙斯醉正色道。
庄家正夫看了一眼妻主,在见妻主轻轻点头之后方才躺了回去,“谢豫君。”
“你方才生产一个月,怎么今晚却还进宫?”蒙斯醉蹙着眉道,记忆中这个庶弟的身子一向虚弱,如今又早产想必身子更差了。
庄家正夫微笑道:“臣夫没事,今日乃陛下的寿辰,臣夫理当进宫向陛下祝寿。”
“陛下是个明理之人,你便是不来,陛下也不会怪罪。”蒙斯醉笑道,眼角的余光却扫了一眼旁边的庄铭歆。
庄铭歆却只当没发现,低着头继续看着自家正夫,神态柔和。
庄家正夫垂首:“是臣夫没有考虑周详……”
蒙斯醉见他这般,也不好再多说什么,蒙家庶出的男子性子如何他很清楚,因为父亲自幼便教导他应该如何养育庶出的孩子,什么样的庶出孩子才会对自己嫡出的孩子没有威胁,“你好生歇着,不必再出席宴席了,陛下那便本宫会禀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