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二次元无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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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歌舞升平

“宫木阁の下で、毒蜂公電。(宫木阁下,毒蜂密电。)”游隼脚步匆匆,显然有什么要紧事。白冷裳一边接过电文,一边回道:“以后在办公室里说中文,否则多方间谍都可能听到不正常的地方。”游隼点了点头。很好,明台已与于曼丽安全回去,经过“黑寡妇”的风波,他们已经成为了真正的生死搭档。无论生与死,皆能与共。王天风预计,不出两个月,他们就能毕业,然后和郭骑云一起来到上海,接替毒蜂的工作。这样算,时间还能来得及。

“今天晚上就是契机了吧。”白冷裳瞟了日历一眼,时间到了。“没错,但是我们没有把握,南田课长会听您的,还是明楼先生的。”游隼一副没有信心的样子。“我毕竟跟了她一年多,已为心腹,她自然信我更多一些。况且,我要做的可是真正对帝国‘有利’的事情。”白冷裳语气连讥带讽,“虽然最后受益者并不是帝国。”游隼继续分析下去:“明楼先生还要和汪处长演戏,阿诚先生概莫能外。从这个时间上来算,您肯定可以更早接触到南田课长。”一脱去了日语的伪装,她们说话要小心很多。既要注意发音字正腔圆,天衣无缝,又要注意使用中国人的语言习惯,实在十分麻烦。白冷裳已经忘记自己当初训练的时候吃了多少的苦,才把自己中文和日语的发音完全区分开来,使南田洋子这样的“帝国之花”都无法听出两种声音竟会是一个人的。游隼显然略逊一筹,说话的时候舌头总是转不过弯来。“练练就好。”她如是说道。

下班以后,汪伪政府、76号和特高课人员均回家做准备去了。白冷裳最讨厌浓妆艳抹,更何况,她的脸是不能让别人看见的。唯一要花点心思的就是服装。出于习惯,同一套衣服她总是要备三四套,防止在斗争过程中染了血。染了血的衣裳,在她这里除了烧掉没有别的出路。所以,她的服装虽多,基本都是做杀手和执行任务时候穿的,素日穿的那套颜色虽然雪白,可是发生了意外情况,她会习惯性的把大衣脱掉,里面是一身黑如墨的紧身衣,做什么都很方便。这一套当然是不能穿的。出师那天的那套,只有在执行重要任务时才会派上用场,而且给人感觉犹如妖魅,悚人得很。当然,自从出师以后,她就再也没有穿过。眼见游隼青樱都准备停当,她打算跟今天这场宴会开个玩笑。她选了一套黑色礼服,足蹬黑色长靴,这样又恰到好处地隐藏了自己的那只左手。她左手腕上,是没有人知道的秘密,她自己都不敢触及的伤痛。当然,这样的人不止她一个。但是,有这个秘密的人,却没有一个人比她被伤的更深更重——这是后话了。

晚上出席宴会的时候,她稍稍使了点伎俩,让很多人都没有注意到她的存在。果然,那几个重要人物都没有到,包括南田洋子。想想明楼不在的那些日子,她与汪曼春的关系可是极好的,虽然她时时提防着汪曼春,可是汪曼春却一点儿也没有怀疑她。现在她们关系远了,但旧的底应当还在。她独自一人站在窗边,望着灯红酒绿的上海,几度繁华几度哀伤。她一直在分辨身后的脚步声。南田洋子的脚步声是最难分辨的,因为她的柔道功底也非常好,故此,直到南田洋子离她只有十步远的时候,她才猛然惊觉身后有人。“在我的印象里,白主任思考问题的时候,一直都是这个样子的。”南田洋子端着一杯红酒,以她始料未及的方式出现。她依然穿着军装——这是一个特工最基本的警觉。她们碰了杯,靠在窗边,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现在的上海很安静,因为汪处长没有在执行任务。”白冷裳冷不丁地冒出来一句。和南田洋子讲话轻松之处在于,她们都是一点就透的人。“看来白主任对‘钓鱼’行动很有意见。”不出所料,南田洋子明白了她的意思。“是的。与其这样毫无头绪的抓人,倒不如一击而中。”白冷裳欲言又止。看见南田洋子已经来了兴趣,她索性把计划全部讲完:“给他们一个真实的人,告诉他们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将之押送到南京,等他们来行刺。”“可是,是不是他们的人他们自己不知道么?”南田洋子并未想通。“这个您不用担心。对重庆分子说他是延安的人,对延安分子说他是重庆的人,并且他掌握着两党的情况——南田课长,这些具体细节,我会来做。您应该放心。”白冷裳低头抿了一口红酒,将目光放长了些——她看见阿诚、明楼和汪曼春正并肩走来。南田洋子一时没有发话。对于白冷裳的能力,她从未怀疑过,但是这样重大的计划,她不确定自己是否能够把控:“白主任,你觉得,找谁比较好?”“林东。”白冷裳注意着阿诚,知道谈话该结束了,“一个旧友。他会配合我的。”白冷裳的脸上,勾勒起一丝罂粟花般的笑容。南田洋子见她这般模样,知道这个计划肯定万无一失,便点头道:“既然白主任如此有信心,我便让你全权负责,汪处长会配合你。你要多长时间?”阿诚已经朝他们走来。白冷裳道:“一周,也许五天。”“好。”这个时间相当短了。她知道,必须要让阿诚以为她们说的是日语,于是闭口不言。看见阿诚邀请南田洋子跳舞时,她微笑起来,点头,转身而去。

万事俱备。她不等宴会结束便匆匆离开——这是她的习惯,南田洋子不是不知道。回到空心阁,她立即安排好了人手。至于那三个监视她的人,根本没有脑子,也不知道她的身份,只是外道上的杀手罢了。把他们抓了,自己就没有了最后的碍手碍脚的牵绊,也能更大程度取得南田洋子的信任。妥当后,她重新回到酒楼外守着。看见阿诚明楼出来时窃窃私语的样子,她知道——他们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