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崎香痴痴地望着里面,“可我就是喜欢他,就算他不看我一眼,我也喜欢他。”
“所以,你凭着自己的喜欢,就做尽了一切只对自己有利的事情?”江崎正雄冷冷地插话进来,“你这样的喜欢,无论是谁,都不会接受!”
江崎夫人看不过去丈夫一脸责备的样子,“正雄,香子还小,你……”
“还有你,”江崎正雄听到妻子的声音,火气更旺,“她小,你可不小。可你看看你做了什么,纵容包庇怂恿……这就是你做的,自诩温良贤德的江崎集团夫人,你,做的。”
江崎正雄不愿再看今日让他大失所望的妻女,扭身走向停靠在路边的车,“我会让秘书直接预订明天的机票,你们明天就回英国!”
“正雄……”江崎夫人大惊失色。
“爸爸……”江崎香也被吓得忘了哭泣。
“老公,你不能这么做。”江崎夫人清醒过来,立刻扑向自己的丈夫,拉着他的衣袖争辩道,“香子就算错了,也是你的亲生女儿,你怎么忍心把我们母女独自远放英国?”
江崎正雄一把挥开她紧抓的双手,“就因为她是我的亲生女儿,我才要为她的行为负责!”
江崎夫人急得直拍自己的胸口,“我负责,我来负责。”
江崎正雄一把挥开妻子紧扒在车门上不让他上车的双手,直接坐进车子,“你负责的后果就是直接让江崎集团的风评扫地!你想过没有,这件事如果被好事的记者知道,他们会如何的以小见大口诛笔阀?”
江崎正雄砰一声关上车门,抛下斩钉截铁的最后一句,“我直接回公司了,你们自己回去收拾东西!”
车子扬长而去,很快就没有车影了。
被丢下的二人在大雨中傻了双眼。
江崎夫人觉得莫明其妙,她错了吗?她不过是极力满足唯一的女儿的心愿罢了,她没杀人也没放火,为什么他不能理解?
江崎香觉得无助愤恨,他不是她的亲生爸爸吗?为什么总能看到别人的付出,而对她的付出视而不见?甚至为了不相干的人就把她随意驱逐,哼,英国,是吗?就算她去了英国,她也不会放弃!
狂风大雨中,相携的母女,从彼此的眼中均看到了不甘。
她们不是无知痴缠的拜金之人,相反,她们的身后才有着最耀眼的金字背景,普通人不都是应该对她们奉若上宾趋之若鹜的吗?为什么手冢一家不亲反疏?到头来,连自己的家里人都要帮着外人来指责她们。这是为什么?难道就因为那个小泉青叶吗?
江崎香陡然转向手冢家门的方向,发出撕心裂肺的呐喊,“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轰隆隆”……
惊雷连响,巨大的声音就像是在头上三寸的近空。既像是响应,又像是援助。
“香子……”江崎夫人心疼得以手作伞遮在女儿的头顶上方。
“不用了,妈妈。”江崎香一把拉下母亲的手,说道,“我不放弃,妈妈,就算这样,我也不放弃!”
郑重的语气像是起誓:“他喜欢那样的女子,我就变成那样的女子。这一生,我,江崎香,非手冢国光不嫁!”
江崎一家告辞了,带走了招来祸端的江崎母女,却留下了一室沉闷的压抑。
事情已经发生,后果无法挽回,是非对错就算明朗又能如何?作为以冷静自制为家训的手冢一族,此刻最重要的是:反省。
所以,青学的正选们被手冢彩菜礼貌地送出了门。
然后,手冢国光自动跪进了一楼的和室。
室内正中一副“静”字,笔势刚硬,字体浑厚……出自手冢国一之手。
字前,手冢国光挺背正头,笔直而跪。
旁边,小泉青叶亦端正规矩地跪着。
她是自愿跟进来的,因为祖父并没有责备她的意思,而母亲刚刚还阻止她进和室,可是,她还是固执地跪了进来。
手冢国光似已入定,没发表任何意见。因为,手冢家训有云:和室自省之时,禁止出声!
从双膝着地的那一刻起,身体自动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心观丹田。
可是,小泉青叶无法入定。
他就在她的左手边,她无须扭头,目光只那么左偏十五度,就能瞄到他包满纱布的右手。
今天上午她也只是陪他到医院门口就被赶到的妈妈接手了,因为福利院的孩子们还在等着她。她再牵挂揪心,也知道孰轻孰重。
她匆匆看了医生,处理了自己的伤口,又回家洗澡换了衣服,然后火速赶到福利院。小志最在意的手冢哥哥已经不能如约而到,那么她就不能再出现丁点意外。
她不敢想他受伤的后果,极力装作无事的模样,还编造了手冢国光去画廊加班的谎言。有那么一瞬间,她也愿意相信他是真的去了画廊加班。
可,事实是,她在同小朋友们开心玩乐的时候,他正在医院处理因她而来的伤口。
尽管母亲打来的电话说他的手并无大碍,在医院也只是进行了简单的缝合处理,可她还是愧疚得无以复加。
对别人来说,也许没有影响,可对他不行。他是靠手吃饭的,他的手冢领域、千锤百炼领悟之极限、才华横溢之极限、天衣无缝之极限以及后来的无我境界,都需要他的手来完成。是,他伤的是右手,不是他的黄金左手。可是,她却知道,假以时日,他的右手同他的左手将会是同样的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