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连这点信任都不能给我,那么请你离我远远的。”君博对唐睿是动了心,她也清楚唐睿的为人,但如果在爱情方面,她得不到百分百的信任,那她宁可不要。
虽然她在少年十四岁的时候,父母便发生车祸而亡,但在那十四年的岁月里,父母的恩爱,她是看在眼里,入了心头。父母之间从来就没有出现过猜疑,她还记得母亲曾经说过,相爱的两个人,彼此信任着对方,爱情才能像细水那般长流,敞若连信任都没有,再爱也是枉然。因为没有了信任就是猜忌,猜忌中便是相互伤害,相互伤害后爱便会尽失。
唐睿看了她也有一分钟之久,然后松开了压制她的双手,身躯也拉离了,在沙滩上坐下来,随即也把她拉坐起来。但唐睿还是霸道地揽住了她的腰肢,把她搂在他结实的怀抱里。
君博没有反抗,这个怀抱给他完全安全的感觉,也是她渴望的港湾。
偎在唐睿的怀里,君博看着黑色的海面上,淡淡地开口:“我妈身体不好,患有先天性心脏病,虽然做过了手术,但医生说不宜怀孕。我爸很爱我妈,不希望我妈出事,所以婚后一直不肯让我妈怀孕。其实,当初我爷爷是不同意我爸娶我妈的,原因就是我妈身体太差。可是我爸坚持非我妈不娶,与我爷爷闹得不可开关,最终我爷爷退了一步。”
君博的声音很淡,淡到就像在讲故事一般,可是唐睿知道她在谈到父母的时候,淡淡的声音里压抑着思念,压抑着痛楚。
怜惜地,唐睿手臂收紧,把君博更往怀里带进,给她无声的安慰,从今之后,一切有他!
“我妈希望能为我爸生下一男半女,几次想求我爸让她怀上孩子,可是我爸都不肯。他害怕失去挚爱,他宁愿没有属于自己的后代,他意欲去孤儿院收养一个孩子。君氏集团那个时候已经相当的有实力,我爸也算是天之骄子,有钱人家的少爷,我爷爷让他在外面找一个女人养一个孩子,他不同意,说他:一生一世只碰一个女人,便是我妈。”
想起父母情深,君博的声音更淡更淡了,凤眸却染上了泪水,无声地滑落,她想起了短暂的十四年相处,想起了父母的恩爱,想起了父母对她们姐妹倾注的爱,如今,她不过才二十四岁,却与父母阴阳两隔已十年。
唐睿轻轻地怀中的人儿扭转,让她面向着自己,他的手指爱怜地,轻轻地拭去了君博滑出来的泪水,滴滴晶莹,颗颗滚烫。这个一点也不输于男儿的女子,在外人眼里,总是那么的意气风发,那般的倨傲,似乎世界都被她踩在脚底下。可是有谁知道,其实活得最苦的人便是她呀。
以女子之躯在那些豺狼虎豹的眼皮底下,素手撑起宠大的家族事业,既要让胞姐过着衣食无忧的小姐生活,又要让年迈的爷爷放心,更要避过那些人一波又一波的暗杀。
累了,她无所靠。
痛了,她无所依。
渴望的,她不敢求。
女孩子该享受到的,她都只能在梦中享受。
“我不问了,别说了。”唐睿心疼地低下头,轻轻地吻着君博的唇,轻轻地吻去君博脸上的泪痕,她的泪,如同千把刀一般,刺着他的心头,很痛很痛。
君博红唇微咬,轻轻地别开了脸,深深地呼吸一下,把泛出的泪水用力地逼了回去,她不哭!她不能哭!
“我妈为了缓和我爷爷和我爸的父子关系,偷偷地……在那个避,嗯,就是那个东西上面做了手脚,后来就怀上了我和姐姐。得知我妈怀孕了,我爷爷惊喜万分,说他总算可以当爷爷了,而我爸却开始过上苦行僧的日子了。他害怕我妈承受不起怀孕的苦,更害怕我妈的心脏无法承受,因为我和姐姐是双胞胎,我妈承受的压力更大,但她坚强地挺了过来,甚至挺过了生产危机。生我们的时候,医生一再强调,仅此一胎,不能再生了,因为我妈的心脏无法再负荷。当医生说是一对双胞胎女儿的时候,我爷爷很难过,他希望我妈能替他生个孙子的,因为君氏集团需要继承人,爷爷思想保守,他觉得女儿终是外嫁,家族事业交给女儿等于送给了外人。”
说到这里,君博的语气苦涩起来,思绪飘得更远更远了。
“我和姐姐被抱出手术室的时候,等候在外面的爷爷看了一眼我们姐妹,然后就从护士手里抱过了我。”君博忽然间轻轻地笑了起来,“爷爷不知道怎么看的,抱着我之后,就说了一句‘此女非池中之物’,结果,他花重金买通了医护人员,硬是把孪生女改成了龙凤胎,也对外界宣称,我妈生了一对龙凤胎,所以,打一出生起,我的命运便被改变了。自小,我所受的教育也和姐姐不同,我接受的教育都是为了接手家族事业,而我姐,我爷爷从来不管,随她想做什么都行,对我却相当的严厉。少年时,我没有享受过片刻的自由欢乐。”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君博仰起了脸,看向了唐睿,淡淡地自嘲地笑了笑,说着:“这就是你要知道的为什么。”
唐睿定定地看着她,下一刻,发狠地把她紧紧地搂在怀里,发狠地搂着,他听着,心很痛,原来,她经历的远远比他想象中要多。
银狼调查的资料也很详细,可是看着,他觉得没有什么,他们兄弟七人自小接受的教育也极其严格,但此刻听着君博细细地说出来,他才觉得他听得心很痛很痛。
“以后,我是你的依靠,是你的港湾,天塌下来,我都会帮你顶着。”唐睿低沉而深情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