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的爱女为她亲奉的第一杯水!
见莫凌夕喝得眉眼舒泰,君邪也随着从外到里甜了个遍,像是做了一件好事得到大人的赞赏一般笑滋滋地拉了张椅子坐在娘亲的身边:“娘亲娘亲,大白天的,你怎么会在我房里?”
再品一口爱女亲奉的清水,莫凌夕这才不舍地轻放下茶杯,抚上君邪的秀发,语气甚是嗔怪:“这叫什么话,这是我女儿的房间,我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还须分什么白天晚上的。”
呃,可是您老人家白天不是不能出门么?感受着发丝上的温暖,君邪傻乎乎地冲着莫凌夕咧嘴一笑,自然地将这句话给吐下了。
“傻瓜。”莫凌夕轻刮过女儿挺俏的鼻梁,目光落在她左脸上的红色胎记,一缕晦暗而锐利的幽光掠过,玉手轻滑,顺着左眼抚上这块刺目的艳红,似低喃般动了动嘴,却没有说出口。
感受着脸上的温暖,君邪没有错过娘亲眼中闪过的那缕幽光,一抹暗夹着连她都要心惊的狠厉幽光,却没听到她未出口的话。
莫凌夕的异样稍纵即逝,君邪还没未来得及去猜想她那句未出口的话是什么,便被她突如其来的话给震惊得险些跳起来:“邪儿,神剑出世,修真界震动,在你离家不久,本家派来了旁系三脉的主事人南宫劲善,南宫劲善最不待见嫡系子弟,对他,要小心些,两个月前,四脉五脉的主事人南宫劲冲、南宫劲逸也来到这里,南宫劲冲最是喜爱你爹,南宫劲逸素来又疼爱你,他们到来之日就曾亲到此处,呵,一见我们母女的待遇,南宫志洛可是没少挨骂,差点没让他把居住的主院让我们住呢!”
君邪震惊到无以复加的目光直直地望进母亲淡定了然的眸里,里面有着世间最温柔宽容的慈爱光芒,惊诧的心也就这么平静了下来,沉吟半响才道:“娘亲如何瞒住我的行踪?”
“这还不容易,我家邪儿自小体弱多病,深秋露寒,感染风寒,不宜见风,拒绝任何人探访。”莫凌夕显得有些得意洋洋道:“虽说是本家长辈,但为娘白天不现身,晚间不见人的规距,在家族内都不是秘密,有为娘在此,谁敢自恃身份闯进来?”说到后面,美颜上却似隐浮起一丝戾气。
“娘亲这三个月都住在这里?”这也就难怪为何她一回来,她娘亲就已经在她的屋子睡觉了,哎,可怜她在娘亲的房门前踌躇了这么久。
莫凌夕不甚在意地浅笑道:“都在同一个院落,没差别。”说着,认真地看着女儿眉宇间比三个月前少了三分外露的戾气,多了三分亲切温和,黑得纯粹的眼里却时尔掠过隐而不露的邪傲霸气。
目光垂落,莫凌夕略带高深而满意的光芒快速掠过,手从君邪的脸上滑落,状似随意道:“听南宫劲冲说,这几个月,他们一直守在南山附近,家主严令,一旦有人从轩辕陵墓里出来,必要诛杀待尽,神剑他们志在必得,半个月前,修为已到筑基期的南宫劲善三人却狼狈回来,休养了好些天,南宫志洛更是下令,关闭庄门,庄内之人不许踏出庄外一步,无论外面发生任何事,即使变天亦不理,昨日,南宫劲逸又来找你,跟娘闲聊起来,说轩辕神剑被一个叫做君无名的铁面少年所夺,而那人现在是南炎修武界的盟主,如今云城的实际掌控者……”
君邪边听边下意识地以指轻敲着桌面,看来她没猜错,南宫世家就是所谓五行中的火行家族,那天晚上的那三个紫衣人是就是她名义上的三爷爷、四爷爷、五爷爷,是三个极爱面子的人,败于一个少年手中之事,他们绝不会允许传出去,这样更好,更有利于她计划的实施。
这一刻的君邪,比之刚才如同换了一个人一般,眉宇间属于十二岁小女孩子的乖巧可爱尽褪,取而代之的是睿智沉稳的神色,偶尔微挑起眉梢,自有一股邪魈的风流之色,听到‘君无名’三个字时,眸光微有波动,但很快便平静了下去,彼此心照不宣。
莫凌夕的目光从未离开过君邪的脸,自是将她的神色变化尽收眼底,突而不再继续说下去,而是面色一整,执起她柔嫩的双手,清冷的神色透着慎重道:“邪儿,娘不问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问你这段时间去做了些什么,只要你平安回来就好,但娘有句话,希望你能牢牢记住。”
“孩儿聆听娘亲的教诲,自当谨记不敢稍忘。”见莫凌夕说得慎重,君邪神色一收,不自觉坐正身子,像个正在听老师讲课的最乖的学生。
君邪如此正经端坐的模样让莫凌夕很想笑,眉目间慎重之色也稍缓,语气却不变道:“记住娘的话,无论发生任何事,保全自己最重要,莫为逞一时之快,泄一时之恨而让自己身陷绝境,你的安全健康才是娘亲最为在意之事,知道吗?”
“娘亲?”莫凌夕这句话令君邪心中一动,陡生起了很不好的预感,眉头微微皱起。
“嘘。”君邪才刚开口,莫凌夕便伸指抵住她小嘴,拿出严母的派头来:“什么都别问,只要记得就好。”
顺从地点点头,君邪只得吞下所有的疑问,心思:人都说一物克一物,我自来自傲这世间无物可克得了我,看这势头,娘亲有发展成为我这个邪君克星的潜力。
“这才是娘的乖女儿嘛,好了,来,这个给你。”莫凌夕对于君邪的顺从表示非常满意,拍了拍她的头,然后便从怀里掏出一本有些泛黄的书交给君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