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凌夕还未说完,自认没有任何事能将她从母亲温暖的怀抱中挖起的君邪骤然抬起头,一脸惊喜地打断莫凌夕的话道:“真有活人白骨、凝魂聚魄的妙用?”
“呃……嗯。”莫凌夕错愕了一下,才机械地点头道,心下却不禁有些疑惑起来,以这段时间的日夜相处,她家女儿该关心的不是应该是‘炽炎玉’所代表的身份及其增加力量的效用么?怎么这回倒是注意起这不是很重要的效用来了。
“哈哈,看来这场测评大会真是参加地对极了,谢谢娘亲。”君邪脸上皆是浓得化不开的笑意,‘吧叽’一下在莫凌夕冰凉的毫无一丝温度的脸上落下一吻。
这下莫凌夕更是一头雾水,下意识地摸着有些湿漉漉的脸颊,脑袋还未反应过来,眼前乱起一阵狂风,下一秒怀抱空空如也,手中之物也消失无踪,空荡荡的房间只余下一声余音:“娘亲,那些人若再来,帮我顶着……”
这孩子到底怎么了?什么事能让自来淡定得足以令人捉狂的她火急火燎成这样了?莫凌夕满脸疑惑地看着那紧闭的房门。
与此同时,内院华居里正在上演着一场暴风雨,所有奴仆皆远远逃离,生怕慢了一步便死无葬生之地,以至于周边几处院落也是人去楼空。
“啊,南宫君邪我要杀了你,我要将你碎尸万段……”躺在床上,狼狈不堪的南宫君华眦目欲裂地大吼大嚷,边吼边不顾一切地要起身,神态极度疯狂。
“华儿,华儿,别激动,别激动,你身上还有伤……”汪芝芳坐在床边紧紧地按住爱子的双肩,不让他乱动,雍容华贵的丽容在短短时日消瘦苍老了不少,通红的双眼犹带泪痕,却掩不去其中的阴狠杀意。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身为南宫山庄的女主人,她居然没有资格参加南宫家族的所谓测评大会,更没有想到,南宫君邪,那个风一吹就倒的废物居然不声不响间就从一个人人唾弃的废柴变成一个人人称赞的绝世天才,而她引以为傲的爱子,在她面前自信满满地扬言要为她夺得第一名回来的儿子,会在转眼间被她给打成这个样子,连气海都被点破了,从此成为一个废人,‘凶手’却名利双收。
忽而两只手指指来,大吼大叫的南宫君华瞬间安静了下来,只是瞪大的双目更显狰狞,胸口起伏不定,因这一番激动的动作,而使得内伤加重,嘴角边的鲜血顺着正颌滴落在胸口上。
看着爱子这般,汪芝芳心中更痛,强忍着眼泪掉落,转首,愤恨地看向她以之为天的丈夫,嘶声厉吼:“南宫志洛,你到底还是不是个男人,啊?”
“放肆。”‘啪’,南宫志洛沉声怒喝,一巴掌重重地甩在汪芝芒的脸上,将她从床上搧倒在地,他的权威不容挑衅,即便是最亲近的妻子。
“哈哈……”捂着红肿的脸颊,汪芝芳呆滞片刻,继而状似疯癫地大笑起来:“南宫志洛,你也就这点本事,我的兄长子侄被杀,全府被灭,你以什么奉狗屁长老法意为由,像缩头乌龟一样闭庄不出,事后又像没事发生一样继续在云城当你天下第一庄庄主,哼,你们家族不是很厉害?看不起世间任何人吗?怎么,一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君无名就让你们吓破了胆,现在呢……”
脸上的表情却越发狰狞和愤恨,汪芝芳捂着脸恨恨地站起来,指着已成废人的儿子,大吼:“现在,你儿子被一个废柴给打成废人,躺在这里只剩半条命,可是你呢!你这个当爹的哼都没哼一声,还让那个野种抢了本该是你儿子得到一切,连自己的妻儿都保护不了,你还算什么男人?”
“你……”南宫志洛刚毅的脸上青白交加,举起手掌又欲搧下,举至半空又停了下来,颓然放下,布满阴霾的双眸瞬息闪动着无数种不知名的冷光,最终归为深海一般幽暗,不再看自己的妻子,压下心中的那股怒气,如若无事一般坐在床沿,拂开南宫君华脸上的乱发,声音暗哑低沉道:“华儿,你放心,为父不会让你当一辈子的废人,现在你什么也别想,好好养伤。”
气海被点破,他就是废人了,这辈子都只能当废人了!南宫君华绝望地想着,对于父亲的话语只当安慰,半点都不相信,然而从小到大的敬畏让他不敢放肆,只能瞪着双盈满仇恨的瞳孔,大声哭喊:“父亲,儿子不甘心,不杀南宫君邪,儿子不甘心啊!”
南宫君邪!
南宫志洛瞳孔微缩,轻轻地拍着儿子的肩膀,似呢喃般道:“很快,很快……”
很快?汪芝芳和南宫君华听着南宫志洛不明意味的两个字,一脸的不明所以,南宫君华正想开口,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何事?”没有起身,没有回头,南宫志洛威严依旧的声音清晰地传出门外。
屋外之人似有片刻犹豫,稍顿了一下,才响起一道清灵的声音:“父亲,是凤儿。”
屋内三人脸色各异,南宫志洛还未说什么,汪芝芳已然快步地走到门边,拉开门,一袭淡紫衣裙的南宫君凤正一脸踌躇地站在门口。
南宫君凤正在那自我纠结,猛然拉开的房门吓了她一大跳,抬眼却见开门的是一脸煞气的母亲,好似站在她眼前的不是她的女儿而是她的仇人一般,心中一痛,却也无可奈何,鼓起勇气,当目光移到王芝芒脸上时,那鲜红的巴掌印和嘴角的血迹吓了她一大跳,急切而焦急地边上前边问道:“母亲,你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