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着剧痛,艰难地移动着身子,南宫君凤喉咙上下滚动着,真得很想哭出声,若不是怕丢面子,她一定哭给她看,丫丫的,自家姐妹,下手这么狠。
不知是否听到南宫君凤心底的腹诽,在离她尚有一步的距离时,君邪停了下来,转眼间,脸上的狠戾之色消失无踪,便连眼底的暗沉也化为淡淡粼波,纯净得如同一张白纸,蹲下身,像个好色子弟般轻佻地挑起南宫君凤肿了一圈的下巴,微一用力,不无意外地响起一声绵长的倒吸气声,某人的眼眶蓄满泪水,眼角两颗晶莹欲滴未滴,完全就是那被调戏的弱女子的标准模样,如果不是那张猪脸,还真是我见犹怜哪!
噗!如此模样的南宫君凤,真让君邪忍不住在心底狂笑了一把,面上也随着柔和了不少,倒不像是登徒子,反而像是情人间在调情了。
“呀!五姐,真不好意思,小妹一时把握不住力道,把你给毁容了,这都是意外意外。”君邪将南宫君凤的猪脸左右端详了半响,才一幅刚反应过来的样子,突然呀叫了一声,非常忏悔而诚恳地说道,面上那乖巧中带着丝丝怯弱的表情真是无懈可击啊!
南宫君凤一阵恍忽,一种错怪好人的罪过浮上心头,多想伸手抚着八妹的头,安慰道:‘没事没事,五姐知道八妹修习武技时日尚短,怪不得你,不过就是毁个容,断几根骨头而已,八妹不用放在心上。’,所谓意随心动,这一动刺骨的痛楚便狠狠地扯动着她的神经,也让她猛然清醒过来,同时心底莫明蹿进一股寒意,死死地盯着眼前这张可说是丑陋无比却又乖巧无比的脸。
清楚地将南宫君凤眼底的复杂看在眼里,君邪又将脸压低了几分,灼热的气息喷在脸让南宫君凤惊醒过来,目光不变,也没有移动,只是微微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苦笑:“八妹,五姐这可还没嫁人呢!现在被你‘意外’揍得毁了容,你说,你是不是得负责啊?”她偷偷去探望六哥的时候,可是发现她这个八妹手上有很多绝世妙药,要是能趁机要来几瓶,那可就……嘿嘿。
呃!君邪实实在在地愣住了,眨巴着眼睛,想着她家五姐这句话的意思,然后……
“嗷……痛……”背后再次重重地跟地面来个亲密的接触,南宫君凤痛得险些就要昏过来去了,忍过那一波痛楚,凶恶地瞪向突然把她推开,蹦跳开去,此时一副被色狼非礼的模样,不可置信地瞪着她的八妹,这丫头真那么狠想谋杀她不成,她那句话有那么恐怖吗?瞧瞧,这都把三代子弟第一人给吓成什么样子了。
君邪确实是被吓到了,而且被吓得不轻,因为南宫君凤这句话对于曾湮没在狗血偶像剧中的她极具杀伤力。
负责!什么叫负责!十部狗血剧里就有九部,在这种情景下所说的‘负责’的另一个层面意思就是要‘以身相许’,也就是变相的告白。
死了死了,这南宫君凤未免也太前卫太潮流了吧!什么不好学,居然学人家当什么‘雷丝边’,你当就当呗,天底下的美女成千上万,怎么就找上了自己呢!
“五,五姐,我,我是你妹妹,我,我才十三岁,我,我是女,我,我也不是美女……”双手紧紧环胸,君邪思考良久,决定快刀斩乱麻,但她虽是调戏过美男,却是第一次面对告白,对方还是个女的,饶是她再聪明绝顶,也慌乱地语无论次,双眼乱瞟,就是不看南宫君凤。
这拒爱也是项技术活,不是智商高就能解决的。
什么跟什么啊!南宫君凤却是一头雾水地,很怀疑某人是不是鬼上身了,怎么净说些她听不懂的话,她当然知道她是她妹妹,知道她的年岁,知道她是男是女,咳,也知道她算不得是美女,可惜她现在浑身每一根骨头,每块皮肉都痛得恨不得就此昏过去,哪有那个力气再开口。
不就是想让她给几瓶灵药当补偿嘛,至于吗?若是她知道被狗血剧给荼毒的某人此刻在想着什么,估计就算是痛死也非得跳起来发飙不可。
吱吱唔唔地说了一大堆自个的缺点,君邪自已说得都觉得自个活在这世上是在浪费粮食了,可看她五姐始终一句话都不说,只是‘含情脉脉’地看着她,着实让她第一次后悔揍人。
“总之,我是不会负责的,就这样。”深吸了一口气,君邪‘狠心’下了总结,衣袖一甩,像个无情郎一样,转身就走,还未走出两步,又停了下来,背对着南宫君凤,道:“自古孝义难两全,这世间的事,想要寻得两全,难!”语调很是平稳,听不出说出这话的主人究竟是怎样的心思。
直至君邪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中,一脸傻呆的南宫君凤才回过神来,眼底的苦涩味越重,喃喃低语:“再难,也总要试试!总能有两全之法。”
残雪暗随冰笋滴,新春偷向柳梢归。
冬去春来,花儿未开放,河流未完全解冻,风儿还带着寒意,但是,冬天已经过去。春天就要来。
这世间最不可追者是时间,消逝得最快的也是时间,转眼间,一个月的时光已匆匆而过。
明日,便是回归本家之日,在这一个月的时光里,异军突起的君邪受到全庄上下最高度的重视,以往门前冷落车马稀已经成为过去式了,即便她再三申令她要闭关修练,也挡不住那群兄弟姐妹的热情,今日来找她指点武功,明日来邀她外出游玩饮酒作乐,搅得她不得安宁,若不是不想节外生枝,她一定来一个打一个,而这其中,她最想打的就是她所谓的四哥,南宫君鸣,一个同南宫君凤一样武痴的家伙,只要一有空闲,就窝在她院落里不肯离开,非得让她揍几下才肯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