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邪边暗自想道,边加紧驱动精神波探测,她很清楚地知道,这个防御空间并不能撑太长时间。
果然,大约了过了两柱香的时间,阴风狂吼,阵阵黑雾将防御空间完全包裹住,防御光华被侵蚀得越来越加黯淡,开始颤动起来。
南宫志月七人同时站起来,迅速后撤回拢,将防御空间一再缩小,却苦于无法施为,此时他们枉有一身傲人修为却无法施展,怎么不憋屈呢!
“我已经找到阵眼了。”就在众人渐生绝望之心的时候,蓦的一道清越傲然的声音响起,轻淡的语调是傲视苍穹的自信。
这个声音对此时他们的不外乎是天外之音,纷纷带着期待的目光寻声看去,却在看到声音的来源后,几乎个个嗤之以鼻地盯着声音的主人,那眼睛分明就在说:‘就凭你,笑话。’
君邪也不以为意,嘴角勾了勾,一旁不知何时回过神来的谢凡对众人的反应很是不满,故意扬意声音,以充满信任敬佩的语调询问道:“阵法既已找到,那我们是否现在就可破阵,敢问阁下大人,阵眼在何处?应当如何破之?”
谢凡的话让众人为之一愣,尤其是天剑宗的师叔侄几人,完全就是一副被雷劈到的样子,刚这话真的是高傲的谢凡说的,眼前这个表情丰富的人真的是整天一副谁欠了他钱的死人脸谢凡,不会真的是中邪了吧?
“咳,谢师弟,你没事吧?”方才唤着谢凡的那个天剑宗弟子站在谢凡的左边一脸担忧地低声问道,另一个站在右边的弟子则快速地伸出手抚上谢凡的额头,然后皱着眉头,正经八百道:“没发烧啊,难道真的中邪了?”
“郑星师兄,王尘师兄,我没发烧,没中邪,很正常,也很清醒。”谢凡快速地后退一步,避开两位师兄往他身上摸来的手,喃喃自语补上道:“不清醒的你们。”
喃喃低语的声音小得几乎是腹语,站在他身边的郑星几人听得很是清楚,惊恐地面面相觑,这还叫正常清醒,也不看看说找到阵眼的这个白衣少年有多么的‘弱’,居然就这么全心地信任她,而且听听这口气,跟宗主大人说话也不见得他这么恭敬过,这都不叫中邪,难道是他们有眼不识金镶玉,错把夜明珠当石头,这少年其实是个比宗主大人还要厉害的‘仙人’?开什么天大玩笑?
君邪扬起温暖的笑容,并不去看其他们,晶亮如黑曜石的双眸看着谢凡道:“阵眼就在东北方位,此阵以怨灵鬼气而生,不同于人间阵法,不能寻常之法破法,此时黑雾鬼阵攻击甚急,我认为,我们应该集中力量,全力攻打阵眼,纵鬼阵再厉害,也抵不过合我们众人之力的攻击。”话虽是看着谢凡说的,但高扬清越的声音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的耳朵里,甚至远远地传出去。
谢凡看着那双如有魔力般的双眸,嘴角也随着扬起个爽朗的笑容,点了点头。
两人之间的互动,让众人见之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冷颤,感觉比被鬼阵包围还要诡异,一时又想不出诡异在哪里,最后归为受不了两个男人之间的‘深情对望’。
北堂昊天锐利的眸光落在始终一副自信傲然的君邪的脸上,望进她那双仿若能摄魂夺魄的黑眸里,那里面邪气中透着令人心惊的邪霸之气,那并不是一双正气的眼睛,但莫名的,看着这双眼睛,他竟有种无条件信任她的冲动,这双眼睛……这双眼睛……
啊!太阳穴忽而传来钻心的刺痛,让他无法再思考下去,脑海神经好似有千万根针在刺着,痛得他冷汗直流。
身边的北堂淼很快就察觉到北堂昊天的异样,脸色骤然煞白,二话不说,素手一扬,一根闪着黑光,如流动着的液体般的长针便出现在她手里,快如闪电地刺入北堂昊天头顶的百汇穴,直至完全隐没。
撕魂裂魄的痛意顿时消失,好似方才痛觉只是错觉而已,但从未体验过的刺痛感仍让他余惊未消,又怎么会是错觉呢!北堂昊天抹了把额头间的冷汗,沉静地看向爱妻,眼中有着疑惑,他不明白,他怎么会突然头痛,可以肯定绝对与鬼阵无关。
北堂淼柔柔地回视着北堂昊天,眼里担忧之色甚浓,然夫妻多年,对对方的了解甚至比自己还要清楚的北堂昊又怎么会看不出她眼里的躲闪呢!
因之北堂昊天突然的头痛和北堂淼的分神,原本合七人之力而结成的防御空间骤然力量锐减,而黑雾鬼阵却又愈强,在这种此消彼长的情况下,防御空间已经是岌岌可危了,瞬间即破。
‘吡吡……’刺耳的鬼啸声不断地传入防御空间内,飘散着的黑雾汇聚在一起像是野兽张开的大口以极其恐怖的速度侵蚀着闪烁着七彩光华的防御罩,甚至有不少人已经感到那种冰寒刺骨的阴气渗入经脉的感觉。
情况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危急时刻,容不得再耽搁,北堂昊天咽下心里的疑惑,避开君邪的眼睛,扫向众人道:“我相信这位小兄弟。”
南宫志月和东方杰一愣,看了君邪一眼,稍一思索便点了点头,道:“好,那我们就依这位小兄弟之言,合力破开阵眼。”然后看向玄云真人和萧云、刑律,要集中火力攻击阵眼,以硬碰硬,主力还是在于他们七个,若他们三人不相信,胜算不高。
好在,玄云真人三人只是犹豫了一下,便点头同意,其他人虽然心中仍看不起君邪,不相信她的话,但见南宫志月等人都选择相信她,也不好再说什么,何况此时的情况他们除了死马当活马外还没其他路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