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这群废物带走,不要脏了小爷的地方。”下巴一翘,君邪微眯着眼下完这个命令就转身走人,简直就把秦二少当成是她的下人。
经过擂台旁,君邪深邃的目光望向擂台上,猛然间撞进一双透着野兽般嗜血而又冰冷的目光里,让她的心中顿然一跳,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明明无波无情却又透着太多的情绪。
眼眸一转,君邪朝着那双让她感兴趣的眼眸扬起一抹邪魅惑人的笑意,不无意外地看见那双眼睛光芒一闪,似有波光在晃动。
直到君邪的身影完全消失去赌场内,秦子浩这才反应过去,像是被针扎到一般,猛然跳起来,拔腿就追着君邪消失的方向而去:“喂,等等,本少有事要跟你商量,高手,高人,等等啊……”一边追过去一边喊,还不忘回头吩咐他的手下将躺在地上的人丢出去,别沾了他偶像的地方。
汪忠等人已坚信这个铁面少年是个纨绔草包,但她的身后却隐藏着一个非常厉害的高手,只是,谁也没有注意到,在君邪狼狈地左闪右挡的时候,她肩膀上的小白兔依旧稳稳地趴在她肩上好梦正酣。
从这一日起,铁面纨绔少年在云城一举成名,提到她,哪个不嫉妒地红了眼,当然,伴随着铁面少年的成名的还有她‘背后’那个据说有可能地神话存在的先天高手。
于是,对于一个月后的武盟大会,那就更让所有的修武都翘首以待了。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云城虽是地处南炎国较为偏僻的小城,但是地理位置却是极佳,矿林业非常发达,又因为南炎第一林‘兽星林’座落于此,也引得无数修武者前来,因而比起那些个大城镇来说,还要来得更繁华。
尤其是自朝廷颁布要在云城举办第一届武盟大会的昭令后,更是一下子沸腾起来,随时随处可见手执十八般武器的修武者到处乱逛,时不时还来几场赛前热身。
云城南街花巷每到入夜总是热闹非凡,张灯结彩,胭脂飘香,远在隔街都能闻得到,这里是销金的风流窝,有云城最美的姑娘,最香醇的美酒,最美妙的歌舞,最风流的才子,最猥琐的大叔……
谁又看得到在花巷的后面,一间残破不堪的破庙里挤着世人眼中最为低贱的乞丐,他们吃不饱,穿不暖,受尽践踏,受尽白眼……
当真是有钱人的天堂,穷人的地狱!
“咳咳咳……”破庙的角落里,低低沉沉的咳嗽声接连传出,一声接一声地撞击人心,让人心里极度地不舒服。
“小权,来,喝点水。”衣着褴褛的老乞丐端着一个破碗,边将侧躺在草堆上不断咳嗽的少年扶起来,边满脸心疼担忧道。
脸色苍白如纸的少年微抬起头,就着老乞丐的手抿了一口水,又猛地咳起来,丝丝血痕从嘴角溢出,显然心肺都受到重创,凌乱的发丝下,露出的稚嫩的脸赫然是‘黑拳’赛上的血豹,此时的他毫不掩饰其脆弱,身上丝毫找不到那种野兽般的气息。
“小权,小权……”一见血豹咳得吐血,老乞丐顿时急得手忙脚乱,手中的破碗也摔在了地上,破庙中的其他乞丐也一脸担忧地围过来,七嘴八舌地说起来。
“漆叔,小权这次伤得太重了,不尽快医治怕是不行,我,我去找大夫来……”
“大夫?可我们没钱啊!哪个大夫又肯来医我们这些下贱的乞丐……”
“我,这是我今日讨到的一个铜板,我去求大夫来医权哥哥……”
遮不了风,挡不了雨的破庙,却是人间最温暖之所,食不果腹,自顾不暇的乞丐,有着世上最纯最真的心。
血豹渐渐地缓过气来,看着一张张满面污垢的脸庞,心中暖暖地散发着热量,坚毅的嘴角微微一扯,声音虚弱道:“我……咳,我没事,休息,休息就好了,不要,咳咳,不要让爷爷知道,我……咳咳咳……”又是一连串的咳嗽。
这一咳,又咳出了不少血,触目惊心,被称为漆叔的老乞丐连忙帮着他顺顺气,浑浊的双眸透着哀痛:“漆叔会帮你瞒着,可是你也要答应漆叔,这是最后一次了……”这句话,他说过太多太多次了,这次是最强硬的一次。
心疼他,把他当孙子般疼爱,看着他一次伤得比一次重,他心如刀割,可是一次一次面对他诚恳稚嫩的脸,他又心软了,帮着他瞒着他那固执的爷爷,可是,他知道他不能再心软了,不然,他不敢想像,下次回来的会不会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听出漆叔话语里的强硬,血豹眸色一暗,脑海里突而闯进一个瘦弱的身影,一时不语,在无双眼目光的关切注视下,犹犹豫豫了半响,才支吾着点点头:“嗯……”他也不想让他们为他担心,可是,若他不去打‘黑拳’,明年的此时,围在他身边的他们又剩几个呢!
知道他的心思,也清楚他跟他爷爷一样固执的性格,漆叔只能又感动又心疼地默叹了口气,他们都是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乞丐,是最弱的弱者,在这个强者为尊的世界,是受世人所鄙夷的,施舍,那是多么奢侈的一个词啊!若不是小权他小小年纪就去打黑拳赚钱,他们这个‘大家庭’早已是饿死的饿死,病死的病死。
十数个如血豹一般大小的少年少女围蹲在血豹旁边,其中一人双拳紧握,语气坚定道:“权哥哥,你要好好养伤,我,我也会打架,下次我去打……”
“别胡说。”血豹冷冷喝道,双眸透着不容反抗的威严,直把那人吓得眼泪汪汪,血豹心下不忍,扫视了围在他身边的人一眼,放轻语气道:“谁想出去打‘黑拳’,先把我打倒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