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浩旁边还堆着两堆木柴,一堆劈好的,一堆没劈好的,足足堆得有一个成年人那么高,旁边的一个满脸横肉的男仆手拿鞭子,一脸凶狠地站在一边的监督着,此时见秦子浩如此诱人,纵然同为男子也不禁狠狠地滚动着喉骨,双眼绿光频闪,若不是有所顾忌,此时只怕早就扑上去了。
“停下来做什么?还不快劈,今晚要是劈不完,明天就要再加倍,什么时候劈完了,什么时候才给饭吃。”‘啪’地一下,皮鞭狠狠地抽在秦子浩的背上,男仆粗着嗓子喝到。
美丽的凤眼中闪过怒火,很快又被压下去,秦子浩闷哼了一声,忍着背上的剧痛,用力一拔,终于将大斧拔出来,再用力一劈,如此往复了四五次,才将那块木柴劈好,双手已被磨得血肉模糊,鲜红的血液在黑暗中绽放。
似是被血腥味给刺激到了,男仆凶狠的脸上透着狰狞的快感,口中一边说着粗言秽语,皮鞭也跟着不停地挥舞,一下又一下鞭打在秦子浩的背上。
暗处,君邪眉心微蹙起,堂堂秦家二少爷,云城人人避之不吉的小霸王秦二少,竟然是个‘悲情男主人公’,这也太让人大跌眼镜了吧!而且看他隐忍的样子,风光无限的秦二少,在家里并不是第一次被恶仆欺辱。
心中并没有丝毫对秦子浩的同情或是感触,君邪震惊过后,眼神又趋于平淡,就像是在看戏一般,手指一曲,一股气流凝聚于指尖,便要朝着那个恶仆射去。
忽而,伸出的手指收回,君邪双眸眯起,圆门处,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走了过来,目力极好的她,将那身影看得一清二楚,瞬间便知道此人是谁。
来者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男子,身着绣金花纹锦袍,面容俊美,与秦子浩有五六分相似,不若秦子浩的阴柔,多了分阳刚之气,看起来丰神俊朗,气度非凡。
秦子姚,秦家大少爷,秦老爷的嫡子,云城有名的翩翩才子,是无数待嫁闺中少女的梦中情郎,是所有长辈眼中的有为后辈,与他弟弟秦子浩是两个极端。
“啊……”又一鞭重重地打下,秦子浩终是支撑不住地痛叫出声,手中的斧头掉落在地,整个人也向前扑去,半跪在地,颤抖着的手插在土地上,不断地喘着粗气,忽而,一双锦靴映入他的眼帘,不用看,他也知道锦靴的主人是谁,本就苍白的脸色瞬间更加苍白。
“哟哟,二弟啊!看你累得,这脸色都苍白成这样了。”秦子姚居高临下地看着半跪在自己面前的二弟,笑得优雅而高贵,似是没有看到自己的弟弟被仆人打得遍体鳞伤,手一伸,从恶仆的手中接过皮鞭,一挥手,那个恶仆便谄媚地退了下去。
秦子浩眼一眯,一滴热汗自长长的眼睫毛上滚落,滴在地上,于此同时,强忍着身上的剧痛,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还未站定,‘啪’地一声,皮鞭在空中划过一个优美的弧度,准确地落在他苍白的俏脸上,左脸陡留下一条可怖的鞭痕。
脸上火辣辣地刺痛着,秦子浩目光稍动,并没有多大的反应,好似那一鞭并不是打在他的脸上。
‘啪’地又是一声令人心颤的声响,秦子浩的右脸上一条同左脸一模一样的鞭痕立即浮现,无比的对衬,可见下手之人把握得有多准。
秦子姚淡淡一笑,像是在欣赏自己做出的艺术品般仔细地端详着秦子浩的脸,若有其事般道:“太苍白了,果然还是要加上点红润才好看,二弟,你觉得呢?”
秦子浩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眼中甚至有些空洞,似是没有听到秦子姚的话一样,不言不语。
秦子姚也不恼,英俊的脸上含着完美的浅笑,兀自走到还未劈好的一堆木柴边,伸出脚尖踢了踢,道:“还有这么多没劈,看来明天的加倍重罚是少不了的,哎,二弟也莫怪为兄让你堂堂的一个少爷来做这等下人之事,实在是你这次闯的祸太大了,连父亲也被你气得至今卧床不起,哎……都怪为兄平时对你的教导不力。”
口气是如此的无奈婉惜和自责,任谁听了,都会赞叹,好一个恨铁不成钢的兄长啊!这弟弟也太不争气了。
暗中的君邪就赞叹不已:好一张优雅高贵的面具啊!本上将真是自愧不如。
听到父亲至今卧床不起,一直没反应的秦子浩身躯一震,没将那加倍的重罚听在耳里,嘴唇嚅动了几下,才张着干涸的嘴,嘶哑而虚弱道:“父亲,父亲好点了吗?”
自从他把父亲气卧床不起,他已经一个月余没有见到父亲了,心中的焦急让他明知得不到真正的答案却还是问出了口。
轻柔一笑,秦子姚悠悠叹了口气,道:“二弟以为呢,我秦家世代守护南山,父亲从小就再三告诫我兄弟二人,宁失性命,勿失南山,可你却不知长进,竟然将南山地契给输了。”
一阵和熙的夜风吹来,秦子姚衣袂飘飞,恍如从月宫下走出来的仙人,转至秦子浩身前,修长的左手也不嫌脏地轻拍在他的肩膀上,右手轻抚上他的交纵着鞭痕的脸,眼波温柔荡漾:“看在兄弟的面子上,为兄已经给过你机会了,让你去接近那个君无名,夺回地契,谁知……呵呵,二弟,是你这张比女人还美的脸蛋失去了效用呢?还是,二弟反被君无名所迷,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嗯?”
秦子浩身躯一僵,空洞的眼底深处掠过深入骨髓的惧意,微低下头,僵硬道:“不敢。”
被点到名的‘君无名’,看戏的目光转而凌厉骇人,很好,秦子浩,你演戏的功夫真够厉害,竟能瞒过本上将法眼,若不是来这一趟,还真不知道,你是别有用心地来接近本上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