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邃的天际一望无边,泛着幽蓝的光,谁也不曾想到接下来会面临一场劫数。
蒋丰将换了轮胎的车子停在了小屋后面的小山腰上,被佛牌击碎的挡风玻璃依旧漏着风。蒋丰终究还是将阮碧生吞八仙草的事告诉了殷辛。所以必然激起了殷辛的感动,车内不知不觉飘散着情意绵绵的情调了。
车子以缓慢的速度行驶着。这片被大自然风化的土地,总是以不同姿态的展现在大家眼前,时而微风划过,时而落叶飞舞,时而风沙尘起,阻碍前行。
大概行驶了4个小时左右,尔媞示意蒋丰将车子停在了一块空旷的杂草地上:“大概就是这里,我被卖的那天就经过这里。后来我逃走了,也来过一次这里。”
四人匆匆下了车,朝着一片小竹林里迈去。风吹的竹叶哗哗作响,蒋丰风衣上的纽扣击打在竹子上发出闷沉的响声。尔媞拎着沾地的裙摆,小心翼翼的在前方带路,偶尔趔趄险些摔倒,都被蒋丰稳稳扶着。
“这里叫闫村,听说二十几年前突发了一次变故,这个村里的所有人都莫名死去了。只剩下闫婆和她的女儿。但后来她的女儿从桥上跳了下去,不治身亡。闫婆就从此变的疯疯癫癫起来。”尔媞细细说来。其他三人仔细的听尔媞描述着,心里不由觉得毛毛的。
蒋丰打破诡异的气氛,不屑的问:“不会比上次那个煞婆还疯吧?上次煞婆要人血,这闫婆不会要人肉吧?”说完拍了拍殷辛的肩膀:“疯婆子真要人肉的话,你小子给不给?”
未等殷辛回答,阮碧抢先道:“殷辛,你这次不可以再像上次那样了。”殷辛点了点头,深眸中透着一丝肯定。
尔媞转过身问道:“你们在说什么?”蒋丰将遇到煞婆的过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尔媞,尔媞恍然大悟,猜测道:“那殷辛吐血就很容易解释了啊?”三人注视着尔媞,等待她的接下来的话。
尔媞放慢了脚步:“独龙族非常信仰原始宗教,独龙族里有一种巫师叫作‘乌’。他们可以驱鬼,而且相信用动物的灵魂可以去交换人类的灵魂。”
蒋丰和阮碧将视线转移到殷辛脸上,想从殷辛口中证实一下尔媞的说法。殷辛对于少数民族的宗教信仰颇有研究。殷辛点了点头:“她说的没错,中国独龙族的宗教里确实有这些。”
“那这跟殷辛莫名其妙吐血有什么关系?”蒋丰疑惑。
尔媞接着说:“既然有巫师,当然一定有鬼啊。他们都相信世界上一种恶鬼叫‘崖鬼’,渐渐的,又相传这种鬼会将灵魂附在他们家门前的植物上。所以只要好好祭拜它,便可安然度日。”
阮碧豁然开朗:“原来如此!所以煞婆要用鲜血浇灌那棵树。”
尔媞汉语能力有限,讲解的很吃力,而蒋丰有点急躁了:“可是这跟殷辛吐血还是没有关系?”
尔媞耐心的继续讲解着:“问题就在殷辛拿的那个碗上啊。这个碗一定接触过很多动物的血液,所以一定有很多细菌。殷辛的手一定被感染了,所以从而引发了过敏性紫癜,而过敏性紫癜的症状就会吐血。”
“过敏性紫癜?”三人异口同声,无比困惑。
“如果是过敏性紫癜,皮肤会有斑点,为什么我没有。”殷辛踏前一步,急着追问。
四人靠着竹子都坐了下来,尔媞将胸前的辫子甩到身后:“在那之前,你的手背消炎包扎过,一定是药物作用啊......”
一路猜测着,也有了几个合理性的答案。后来三人才知道,尔媞世代从医,在于父亲一起上山采药的时候,两人失散。尔媞被卖到了怒江。逃了出来之后,直至今日都未回家,原因是因为尔媞生在在一个宗教活跃的家族里,失踪后的女子在规定的日子里没有归乡的话,就必须替她举行了一场阴婚。若死在了他乡,便可安详。若活着回来了,那便终生守寡,为阴婚中的亡夫超度。
尔媞是何等女子?她岂会让别人来主宰自己的人生。所以,她抗议的方式便是即使活着,也终生不归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