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有N种可能性,生存与生活相互依存,又彼此独立。
连比尔·盖茨都有家庭和孩子,喜欢打羽毛球,你的“生活”又在哪里?“生活”和“事业”一样,是需要在工作之外的时间里,抢攻下来的堡垒。
不简单的简单生活。
对一些人来说,生活分为若干部分:打工挣钱、享受生活、寻找爱情、投资兴趣……这些部分虽然相互影响,但基本上还是泾渭分明的。
刚从国外读了艺术史回来的简妮对此不屑一顾:“他们的生活太复杂了。生活要简单,精力要集中。”简妮的生活只有一个追求——做阔太太。在这个明确的目标下,她勤奋读书,考取名校;动用父母的养老基金,出国留学;积极练习网球、高尔夫,培养品位;阅读时装杂志,进修穿衣打扮;对围在身边的穷文艺青年不理不睬,守身如玉,全副精力放在钓金龟婿上。如今她已小有所成,在画廊工作的时候,认识了一个喜欢投资艺术品的温州大款,进展顺利。
在简妮看来,太多的人怀揣着太多的目标和想法,而这些目标与想法又是相互矛盾的。比如喜欢写诗的人,同时又想要金钱。而事实是,写诗肯定赚不了大钱,而在金融或商界赚大钱的人一定不会有闲情逸致来写诗。
与其有太多的目标,不如简而化一,只留下一个最重要的,把其他的都扔掉。这简直可以算是职场的一条真理。
小小年纪,已经懂得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的道理,真是后生可畏。
新新人类当中,可畏的还有很多,而且各有千秋。
前两天又遇到一个,是个男的。他的简单生活的原则是人要活得随兴。大学毕业之后,因为成熟的他突然醒悟,原来大学四年读的专业并非自己的喜好,而是父母强加给自己的,于是他决定跟随自己的意志,待在家里不去工作,直到自己喜欢的工作找上门来为止。还好他的父母有能力养他,但愿不会养他一辈子。
我有个还没出校门的师妹,已经决定这辈子与文字相伴,并且她还有个骇人的偏见:文字的灵感只有在饥饿的状态下才能诞生。她决定用贫穷与饥饿浇灌自己的文字天赋,使灵感茁壮起来。
尽管这种种个性化的“简单生活”让人有啼笑皆非的感觉,但显然他们已经在更小的年龄思考自己的一生。比起他们,早生十年的那一辈,该读书时读书、该找工作时找工作的那批人,也许的确活得太复杂了。
“退休”后的职业生涯。
本来我以为“35岁退休”这个话题早就过时了。谁知现在有越来越多的人正在严肃地考虑这个问题。
金牌电视制作人刘先生正在犹豫是不是要告别这个曾经为他带来声誉和房产的职业。他现在更大的兴趣是写书。有出版商拿出五份书约以及十万元预付款为这个兴趣买单,这绝对是个致命的诱惑。虽然收入一定比制作电视少——毕竟谁也无法保证自己的书像《达·芬奇密码》那样畅销,但刘制作已经在脑子里完成了退休生涯的速写图:早起游泳,早餐,写作两小时。下午打网络游戏,偶尔会友。晚上读书,上网,再写作两小时,上床看书、睡觉。这个张弛有度并且健康充实的生活计划一再地撞击着刘制作现有的成功职业模式,尤其是在他必须为新节目连续熬两个通宵的时候。
他构想中的“退休”,其实已不再是简单的“退休”概念,而是一种相对自由自在的生活状态。但也有隐患,万一书的销量很差呢,万一收入锐减而致使生活质量明显下降呢?那个时候,是否会迫于生活压力去写自己不喜欢的东西,是否会后悔当初的辞职呢?
这正是他迟迟作不了决定的原因。很烦是不是?有选择比没有选择还要痛苦。
我认识的另一位退休在家两年的IT精英现在已经准备复出了。他是2000年那波网络热潮中兑现了期权的幸运儿之一。两年的退休生活里,他写了十几个创业计划,咨询过投资理财的方案,还读出一个心理咨询的上岗证。他同时还成为了老朋友们各种聚会活动的忠实候补。不管是Party、晚饭还是唱卡拉OK、看球赛,如果原先约的玩伴临时爽约,叫他来替补准没错。
复出是因为“退休的日子”没意思。当工作之外令人如饥似渴的自由生活变成了每天二十四小时的正常生活状态,自由就像是最终结成了婚的婚外情,由绚烂而归于平淡。他这样总结这两年的退休生涯:在办公室忙着的朋友都羡慕我,在家里闲着的我就羡慕朋友。
如今那十几个创业计划中的一个终于引起了一个投资商的兴趣,他的短暂的退休生涯即将结束。但可以想见的是,过不了多久,他大概又会像刚卖掉期权时那样,陷入对退休的渴望。
假日魅力。
上班时间之所以可恶,就在于一切行为模式早已被设定好,你需要做的只是遵守,或者换一种说法,被迫服从。比如:上午九点钟必须到,下午六点钟才许走;必须在规定时间处理完那些冷冰冰的或者虚情假意的文档;就算头痛欲裂也只能微笑着对着话筒讲话直到说完“Thanks Bye”。办公室的生活就像一台只能看新闻联播的电视机。就算今天播放拉登被捕的特大新闻,恐怕你也没心思打开电视。
而假日就不同了,生活变成一只遥控器,有很多频道可以选择。早起跑步,或者睡到下午两点;逛家乐福,或者在家看影碟;去商场花车慧眼淘金,或者到钱柜唱卡拉OK……而这只遥控器就握在你的手中。
每个周末,我都愿意发一会儿呆,躺在沙发上,把遥控器上的所有可能在脑子里过一遍,然后乐滋滋地消遣这两天宝贵的日子。
偶尔的郊游是有的,崇明岛、嘉定、青浦……脑子一热,拎起背包就冲到这些地方,胡乱走走看看,开开心心地把两天挥霍掉。
大部分周末是待在家里,看看书,上上网,听听音乐,看张碟,逛逛超市。都是些平淡的事,日子却过得像跳莎莎舞一样欢快。往往是没觉得做了什么,两天已悄然逝去,只好蓄足力气等待下一个周末。
更多时候,我起得和工作日一样早(但没设闹钟),和在办公室时一样上网(但没有Deadline表格晃在眼前),或者竟然选择加班(但不是老板命令的),利用一个周日下午把上周没杀青的东西结果掉。没有加班费,唯一的报酬是可以觉得自己很崇高。
就算做完全一样的事,却有着完全不一样的心境。因为是我在遥控频道,而不是频道在操纵我。
我可以选择外出旅行,也可以突然厌倦远足,在家里睡懒觉;也可能这一分钟我躺在床上,下一分钟我已在前往昆明的飞机里。
假日的魅力不在于你做了什么,而在于它有许许多多的可能性。不管你做,还是不做,选择权在你。这种富有的感觉,就是假日的全部意义所在。
国庆将至,我不打算出上海。在这个全民旅游的时段,哪里还能有风景呢?但真的就这么敲定了吗?当然不是啦。下一分钟的我是什么样,只有上帝才知道。
与女银行家学习约会战术。
对一个女银行家来说,生活中最苦恼的事情之一莫过于找不出时间来约会。白天处理公司的事,晚上需要和欧美客户沟通,夜里总得留时间睡觉吧。于是有的女银行家放弃了个人感情生活,有的放弃了银行家这个高度挑战性的职业,还有的,什么都不想放弃,而是没有时间创造时间也要约会。
一位新加坡女银行家不仅家庭圆满,而且居然于在职期间生了四个孩子。当初她和先生约会时的时间战术如下:每晚六点准时下班赴约,晚十一点赶回公司处理事务,凌晨三点回家睡觉,第二天早九点准时出现在办公室,制造出一种她是标准朝九晚五能够准时下班回家的白领的假象。当然,这一切随着二人步入婚姻而渐渐真相毕露。然而生米已煮成熟饭,况且两人的感情也日久弥笃,这时妻子的因公晚归也慢慢被归入可以接纳的范畴。
同样的时间战术还有一位女作家的案例。某香港女作家在结婚生子后,很长一段时间内为写作与成为贤妻良母无法两全而苦恼。白天在家照顾孩子,晚上又要陪老公。终于,她寻找到一条两全的道路:每天凌晨三点起床写作,写到六点,上床睡个回笼觉,七点左右和家人一同起来。一年后她的新书出版时,连她的老公都纳闷: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写的呀?
这些八卦告诉我们,事在人为。当然,总有牺牲的,完整的睡眠被打破、睡眠时间减短,绝对不是什么舒服的事,但也许比扔掉写作或者扔掉老公舒服点。
与女银行家和女作家相比,1岁孩子的母亲、我的一位女朋友对生活永远只有抱怨。孩子时时刻刻在哭,老公总是什么忙也帮不上,家里的阿姨永远笨手笨脚,父母来帮忙却越帮越忙,这一系列抱怨的结果最终导致我们朋友聚会的时候她永远没空过来,要么那天是新阿姨上班的第一天,她需要临场指导,要么公司要加班,要么孩子有点不舒服……约了她几次都没空后,大家就习惯了聚会时把她默认为缺席。于是她的抱怨就多加了一条:朋友们喜新厌旧,再也想不起她了。
其实她最该抱怨的是她自己,除了她对生活诸多细节的苛刻要求外,她的老公、她的朋友,她的父母,她家里的阿姨,都处于可以被牺牲的行列。如果是她处在女银行家或者女作家的位置,大概要去撞墙了。
生存还是生活?
超级畅销书《明朝那些事儿》的作者当年明月是个试图把生存与生活摆得黑白分明的人。朝九晚五的时间里,他叫石悦,是海关总署的公务员,拿着优厚的工作酬金,做着不算吃力的公差。每个工作日的下午四五点之间,他开始进行角色转换,回到家后就变成天涯上的“当年明月”,在网上写作《明朝那些事儿》,如此数十年不间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