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被小菱这么一闹,明明已经熬夜好几夜很是疲惫的陈梓弘也再不能轻易睡着,两个人就那么躺着睁着眼睛望着自己头顶的天花板。
过了一会儿,并没有再听见小菱翻身的声音,陈梓弘便伸手关了台灯,让卧室重新恢复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幽暗安宁。
“你睡觉的时候一定要全部灯都关掉的吗?”
“不然呢?”
“我们寨子四季如春,所以一年中几乎有大半年是需要开着窗子睡的,我从小到大习惯有月光照着睡,上海这里夏天冬天都要开空调,就算春天秋天难得可以开窗睡觉的日子,月亮也不是每天都会出现的,所以我习惯睡觉开一盏小灯,冒充一下月亮光。”
“你是想让我把台灯打开就直说,何必说那么一大段绕圈子的废话。”
伸手又打开了台灯,陈梓弘这才翻了身,皱着眉刻意闭上了眼睛,想让自己早点回到熟睡状态,早些结束让他很不适应的“同居”新状况。
“为什么不拒绝?”
“什么?”
“让我到你公司搅局,现在又睡在你的房间,还有茶餐厅的午餐,这些事情你明明都不愿意,可你还是同意了,包括现在又因为我的绕圈子废话又开了台灯,为什么?”
因为小菱的触及雷区,陈梓弘侧睡在枕头上的眼睛重新又睁开,眼中满满都是犀利冰冷的目光。
这句“为什么”,他从小到大早已问过自己无数次,多到让他极其厌恶再听见这三个字。
“如果不想大半夜被我扔出去睡草地,最好闭上你的眼睛封住你的嘴。”
“白痴也听得出陈梓弘这句威胁只是虚张声势,但他确实是生气了,这种生气根本就是暴露了他的心虚,这种状况应该就像明知道自己不能吃巧克力,一吃就会流鼻血,但自己总是会忍不住那种甜香浓郁的诱惑,所以才会对自己又生气又无奈的心情吧。
仔细想想也是哦,自己连一张嘴都管不住,何况他必须顾全大局的少皇帝身份。
影月妈妈毕竟是长辈,认自己做干女儿又是为了保护影月而不得不为之的权宜之计,硬塞自己在他办公室和卧室里又是为了帮陈梓弘记得他的“离婚责任”。还有,中午秘书姐姐抬出他妈妈的嘱咐来压他,那也是够狠的撒手锏,还有……
因为陈梓弘的一声吼,小菱自觉地闭上了自己的嘴,还善良地替他找了一圈的合理理由,只是,等这些个理由都浮出了水面,她却发现一个很明显的问题,貌似哈佛男对谁都能忍气吞声,独独对她随随便便就能狮子吼。
不是吗?
他那么能体谅别人的不容易,为什么明知道自己的身份地位还有胆量都完全不够level赶走黑道大小姐甄依妍对他的追求攻势,他还是对着自己一顿老吼,吼得自己都快轻微脑震荡了。
还有,明知道自己不过是应应景的空壳子“干表小姐”,就算白吃白喝了,也不过最多一个月,他凭什么就让秘书走人,让自己真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