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酒家
傍晚的'温暖酒家'客似云集,掌柜忙得不亦乐乎!几位跑堂的楼上楼下险些跑断了腿,不时的在心中埋怨掌柜的小气,不多请几个跑堂。
三三两两的客人凑在一张桌子上边喝着美酒佳肴,边聊着京城最近的新闻,其间咸淡不忌的话语听得掌柜只能摇头失笑。
"诶,我说掌柜的,你们东家可是最近京城的头条啊,听说那晚在飘香院大出风头的'肆'号姑娘,今儿个都没回去,温大少爷可能'行'啊!"
说着举起酒杯豪口大饮。然后哈哈的大笑着,周围的众人也起哄似的大笑。
"是啊,爷儿个都还等着见那姑娘第二面哩,怎的就被温少爷给独占了,不够意思哦!"
"哈哈,八成是收了做小妾了,大伙就别奢想了!"
"爷几位吃好喝好!"掌柜的露着客气的笑容,不愿跟他们多言,提着一壶上等女儿红上了楼去。
楼上雅座间,坐着几名身着光鲜的爷,坐在上座的是一名身着锦衣的男子,左手旁另一名年轻男子手持玉笛,而其他几位看上去都是年过四十中年男子。
掌柜的在门外敲门:"几位爷,酒给各位烫好了!"
"送进来吧!"手持玉笛的商宇炀发话。
掌柜的进屋,见众人皆不发一语,实像的放下酒便退了出去。待掌柜的出了屋子,众人又开始了他们的话题。
"六皇子的党羽,最近动作频频,八成是在搞什么阴谋,此事事关重大,各位大人都要小心行事,莫遭了奸人的暗害!
另外,陈贼在民间的暗地组织还望平乐侯多费心侦察了。"
说话的是一位头戴宽帽,身着锦衣的中年男子,他声音细细的,举杯时手还自然的翘起兰花指,看了实在让人别扭,但在座的却都正经八百,听命与他。
"商某知道!"商宇炀道不像其他人般诚惶诚恐,若不是看在太子面上,他绝不愿任这阄奴摆布。
当今皇上器重阄奴众所周知,做人臣下的也只能这般应和,真是丢尽的男子的尊严。
"好了,国事谈得差不多了,本太子还有事跟平乐侯商议,众位大人就先回吧!"一直静座一旁的李恒适时出声说道。他从不操心国事,反正一切王公公会打点。
"臣等告退!"
众大臣纷纷起身告退,而王守诚都还端座在那,没有离开的意思。商宇炀不悦的看向他,这奴才好大的胆子。
"王公公即也想听,那便在此,等会跟本太子一起回宫便是!"李恒不在意的摆摆手,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
见太子都这么说,商宇炀只得无奈的不去理会,转而问道:"不知太子有何要是相商?"
李恒尴尬一笑,继而说道:"其实也无要事,只是--许多没见到火红姑娘了,想问问她近况如何?"
商宇炀一愣,他以为太子早忘记这事了,没想到--"她目前人在温府!"
"哦,可有听她提起过本太子?"李恒一脸期待,那日分别之后,他对火红姑娘可是朝思暮想,若不是近来频频出现可疑人物,他早要登门拜访了。
商宇炀一听,不知做何回答,那丫头八成早忘记这号人物了吧"微臣忙于太子之事,并未与她有过接触,再说,这等事--姑娘家自然也不会跟在下说起!"
"说的是,说的是!"李恒笑笑说道;"过几日本太子准备登门拜访温府,还请平乐侯引见!"
"殿下言重了!"商宇炀客气的说道,看不出这丫头还有此等魅力,不过这次恐怕是场桃花劫。飘香院的夜,五彩缤纷,灯红酒绿,热闹非凡。
上门寻欢的不是皇孙公子,便是富商权贵,平民级的人物,很少有能力在此出没。绝艳忙碌的在厢房里准备着待会要演奏的曲目和待会要表演的舞蹈。
若是阿火在就好了,可以给她出出主意,那鬼丫头点子可多了。哎!走了半个月了都不曾回来看她,可真令她伤心。
绝艳准备好琴谱稍坐下休息,用手揉了揉微微发痛的额头,不知怎的,最后每晚都会梦见那名男子,痛苦的眼神,失落的神情总会使她在梦中陪他落泪。
他到底是谁,为何令她有强烈的熟悉感?看见他那苍白消瘦,面容疲惫的脸,总会觉得心疼?
"艳儿!该下去了!"门外传来佘姨的叫唤。
"就来了!"绝艳应了声,忙起身整理了着装,戴上面纱下楼去了。
曲幕落下,回到房中已是二更天了,娇颜布满了疲惫之色。这样的日子已过了整四年了,着实令人受不了,若不是还没存够下半辈子要用的银子,她又怎愿意继续这般舞弄风情。
宽衣上床,绝艳呆呆的盯着床顶,毫无睡意!当年被叔嫂卖进飘香院时她才八岁,若不是龙爷大恩,她绝艳现在恐怕早已与其他姐妹般,一双玉手千人枕,半点朱红万人尝了。
她还记得刚来时,龙爷才年方二十,但浑身却充满邪媚的气息,一双凤眼盯着自己,观察许久之后方才问道:"几岁了?"
意识到被叔嫂卖入火坑,正心寒害怕的她却丝毫不怕陌生的他,小声的回答道:"艳艳八岁!"
"佘姨,找人教她歌舞琴艺!其他的以后再说。"淡淡的对她一笑,随后对身旁的佘姨交待道。
"是!"
于是,佘姨找了一处僻静之地,请来师傅教她琴艺歌舞,学了四年,后又做了两年的幕后琴师,佘姨这才安排她做了艺妓。
因为容貌出众,上门的客人都奈不住会上前调戏,口出秽言。一开始,她不懂应对,只会默默哭泣。
直到有一次被前来查看的龙爷发现,他不仅未责怪她失职,还说了一番让她记忆犹新的话:为了生存,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无可奈何。
但每个人都应有一套自我生存的法则,不能一味的去逃避生活,而要想办法将生活控于掌心。
越是害怕,越要勇敢面对,克服比逃避来得容易。
说完,还温柔的揉了揉她的秀发,然后转身离去。自那以后,客人的调戏,她懂得一笑带过,适时的媚笑软语,让她在飘香院的生活变得好过多了。
但随着她年岁的增长,容貌也日渐娇媚,打她主意的人越来越多,即使是有心护她的佘姨也逐渐变得力不从心。
逐渐浮起的危机感令她不安,却也只能默默的应对,以后的事,谁也预测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