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州客栈
火红记得之前的马车正是停留在这客栈之中了,所以在离开之际,自然免不了要回来取她的代步之车。
"咦,火红姑娘,你是回来找咱们的吗?"阿净拉着喜儿正从正门出来,便看到刚进门的火红。
自从上前分别之后,他们就一直停留在这客栈,少爷像是知道她会回来似的,一直在此等待。
火红急急的进门,抬眼一看:"哦,阿净啊,你好你好!借过一下。"不客气的将他往一旁推去,然后直直的冲着柜台走去。"掌柜的,我上次停这的马车还在吗?"
原本打着算盘的掌柜抬眼,上下打量着她,"马车?哦,原来是那位小哥啊,你可总算回来了,马车还好好的在后院喂着哩!小二,带这位姑娘去取马车。"
掌柜眼尖的认出火红,然后扬声吩咐小二带路。
火红满意的一笑,从袋里取出些碎银放置柜台,"掌柜好眼力,赏你的。"
"多谢姑娘。"
正步入后院之际,耳边传来一道尖锐的叫声:"哟,这不是火红姑娘吗?被这么多的江湖人士追杀还能不死,当真是祸害啊!"
原本已从她俩身边穿过的火红听了这话,立即不悦的抬起头,后退了几步,停在她俩面前,然后扯开一抹微笑。
不疼不痒的说道:"哟,这不是范大小姐身边的丫头--云儿姑娘吗?还没恭送你老人家归西,我怎么敢先死呢。"
"你--不要脸的东西。"云儿愤愤的骂道。
火红心中怒火涌起,却忍住不动声色的对着一直站在旁边观战的范颜说道:"范大小姐还真是教奴有方啊!"
"我--"范颜眼尖的看到转角处出来的青色身影,满脸委屈的说道:"火红姑娘莫要动气,都是颜儿教奴无方,颜儿给你陪不是了。"
火红看不惯她假装的柔弱,厌恶的说道:"哼,我可不是美男子,在我面前展示柔弱,范大小姐也不嫌浪费。"说完,不理她们,径自走向后院。
范颜一看她不上当,只得出手拉住她,依然柔弱的道:"火红姑娘这是要上哪?可要颜儿为你备辆马车?"
一旁的云儿见状,不解的大叫,"小姐,这贱人不知廉耻的勾引表少爷,你干嘛还对她这般礼遇?"
"贱人?勾引?"火红瞪大眼睛大叫,"看来不教训教训你这丫头,还真当我是软栖子了啊!"火红一把推天范颜的钳制,正准备撂起袖子大干一架。只听--
"啊!好痛!我的手好痛。"范颜虚弱的倒在地上,一阵惊呼。
火红大翻白眼,她就这么轻轻一推,能有多大的伤,这范大小姐也太会演戏了吧?难不成她还想让她陪医药费?
"小姐,你怎么了?"云儿忙上前扶起范颜,"贱人,你对我家小姐做了什么?"
再次听到那令她愤怒的两个字,火红失望的摇摇头,隐忍着火气说道:"臭丫头,你还真把姑奶奶我惹火了,不让你漱漱口,我还真对不起生你养你的娘!"
火红一把抓起云儿的领口,就向后院的井边走去。
"住手!"身后传来一阵暴喝。
范颜趁机梨花带泪的抱住火红的腿,央求道:"火红姑娘,你就放过云儿吧!颜儿给你磕头了。"
"颜儿起来!"温如玉上前拉起沾满尘土的范颜,不满的看向火红说道:"还不快放开她。"
"凭什么?"火红不服气的说道:"你没听见她叫我什么吗?"
"我只看见你打人。"温如玉冷傲的盯着她不驯的脸。"放开。"
"哼!"火红挑战性的冷哼,手下丝毫没有放松的迹象。
温如玉一个箭步上前,钳住她的左手,暗暗使劲沉声说道,"放开。"
感觉左手在他的大掌紧握之下隐隐发痛,火红倔强的忍住不吭声,心里莫名涌起一股酸痛。
云儿见她放松了手,忙解脱开来,逃到温如玉身后,惊恐的看着盛怒中的火红,真的好恐怖!
"怎么,温大少爷还舍不得放开我的手吗?火红可是怕死了被人说成贱人,勾引温大少爷的罪过,我可抬当不起。"
火红凉凉的朝他身后的两人一撇,奋力的抽回自己的手。头也不回的往后院走去。
云儿心虚的躲至一旁。
温如玉叹了口气,头也不回的说道:"颜儿,你先回去吧!"
"表哥,你还要去哪?今日已是大年三十,还不准备回府吗?"范颜眼角噙泪,巴巴的望着他离去的背影。
"小姐,咱们回屋吧!"云儿上前,扶着她走回屋内。
奇怪,刚才她怎么会如此冲动的想教训云儿呢?虽然她口出恶言,但要是以往,她只会一笑置之的,哎!火红你完了,你的心胸越来越狭隘了。
不过比起那温大少爷可就好多了,她最讨厌会欺负女人的男人,那比杀人犯还让她不齿。
"多谢小二哥。"火红拉过久违的马车,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心中一痛。随后摇了摇头,准备上车。
"姑娘客气了。"小二点头一笑,走回客栈。
"要上哪去?"正准备策马前行,缰绳却落入了他人之手。
"火红与温少爷肃无交情,温少爷未免管的过宽了。"火红扯回缰绳,不悦的说道。对他,她总有股莫名的怨气。
"既然你已决定离开桥府,那就跟我回去。"温如玉软了语气。
"温少爷不怕下次我抓的,会是范大小姐的脖子吗?"依然冷冷的语调,让温如玉心中甚是难受。他宁愿她愤怒的大叫,也不愿面对陌生冷淡的她。
"你准备跟我装到什么时候?"温如玉提身一越,将她从马车上带下。"记得所有人,却唯独不记得我,你以为我会信吗?"
装?火红推开他的怀抱,不悦的扬声,"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有什么地方让我觉得认识你是种可耻吗?温少爷怕是高估了火红的能力。"
看出她的固执,温如玉动之以情:"还记得你临死前说过的话吗?"
"临死前?"火红怪异的看着他,他确定他的脑子没病吗?
"那两个字,我一直记忆犹新。"思及她临死前说的话,温如玉一脸温柔。
瞧他难得的温柔以对,火红这可起了兴趣了,是哪两个字能让他刚毅的脸化作柔情郎?
"你确定不是三个字?"
"你说'爱你',所以我决定原谅你的一切幼稚举动,包括同情桥宇轩而答应做他的娘子。"
温如玉认真的望着她,"现在,你已经将他的病治好了,可以功成身退了,他可以重新找一位娘子,而你只能成为我的娘子。"
不知为何,听他这般说,火红的心中五味翻杂,有一丝喜悦,有一丝懊恼,有一丝不解,也有一丝痛苦。难道真的是她忘记了他?可为何她独独忘记他?无解。
静静的被他揽入怀中,一股熟悉的男性体香传来!干净爽朗、充满诱惑力。
"真的不记得我了?"瞧她的眼神不像是假装,温如玉深吸口气,将她好闻的体香吸入体内,轻声在她耳边说:"不管是真是假。我会让你记得我、爱上我。"
"很重要吗?"火红轻喃,她竟不排斥他的拥抱,"我记不记得你,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温如玉扶起她的双肩,望着她的眼睛,郑重其事的说道:"很重要。"
一股无法言语的甜密涌入心怀,却又在她展颜的一瞬间被什么吞食了去,火红一把推开他的怀抱。
凉凉的说道:"很重要也不关我事,麻烦你让开,我还有事,就不陪温大少爷风花雪月了。"
忽然的失去怀抱,温如玉一阵错垮,她明明和他一样享受这个怀抱,但只一瞬间,她却像忽然变了个人似的。
瞧着坐上马车执意要走的人儿,温如玉不再阻拦,她要离开,温某人只有奉陪了。
温如玉一跃而上,与她并坐在马车上,接过她手中的缰绳。
"喂,你上来干嘛?"
"坐稳了。"温如玉不理她的质问,对着前面的骏马大喝一声:"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