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仙侠奇缘皇子闯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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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再见子云(三)

真真是红烛昏罗帐,若真是公子佳人,郎情妾意,倒是一个温柔乡。可惜,偌大的一张床上,竟有两个女子。其中一个娇笑着的,分明是那日在街上被抢的女子。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小屁忍住心里的疑惑,睁大眼睛瞧着。

那公子捏住那女子的脸,淫笑道:“红儿,给本公子叫一个。”那红儿还是一脸笑容,只是声音却变了:“公子,饶了奴家吧!公子,公子不可啊!”听那话声,害怕不情愿地紧,可那身子,却似蛇一般扭到太守公子的身上。太守公子把红儿往身上一按,满脸陶醉之色,“叫,快叫!”那红儿叫的更厉害了:“奴家爹娘,只奴家一个女儿,公子看在奴家爹娘的分上,饶了奴家吧!”那红儿说的,好不可怜,竟还“嘤嘤”地冒出了哭声。脸上的笑,却是挡都挡不住。真是让小屁看花了眼。

另一个女子不高兴了,“公子,你如此偏心,翠儿不服。”那女子肤白胜雪,一身鲜绿的肚兜,更把身子衬得跟豆腐一般水灵。

太守公子睁开眼,把手伸向翠儿,“让本公子瞧瞧,涨水了没有。”那翠儿扭开胯,让太守公子瞧个明白,有些抱怨道:“公子只疼红儿姐姐,全不解翠儿苦处,让翠儿怎生受得了。”

那太守公子,竟将嘴伸了过去,翠儿叫起来,如此****不堪,让小屁忍不住闭上眼睛。想来,那太守公子强抢红儿的一幕,若不是陷阱,便是个满足他独特心理的游戏,真是混蛋!

小屁定住神,飞身下去,撬开门,走了进去。那太守公子正乐在其中,哪里知道有人进来。红儿翠儿两个,也没注意。待回过神时,红儿和翠儿已经倒在床上。那公子睁大眼睛,还不能适应,却见一把剑刺了过来。牡丹花下死,做鬼也花心。他做了个花心鬼,黄泉路上,也该偷着笑了!

得手的如此容易,有些让小屁出乎意料。小屁不去想这些,该回去了,小丫还在等着。

小屁飞上屋顶,准备与小四会合,却发现眼前幽灵似的站了一个人,那身打扮,是他所熟知的侍剑山庄的服色,当心心里就有些紧张。

那幽灵开口了,声音里没有一点波澜:“杀了人,就想这么走吗?”

小屁心头狂跳,这声音不是别人,正是朱子云的。小屁不跟和朱子云生死相对,也不想让朱子云为难。当下转身,施展起飞鸿踏雪,朝府外奔去。

朱子云不曾料到,小屁说跑便跑。虽然失了先机,却也紧追不舍。小四看见小屁出来,心下喜欢,老大办事如此爽快利落。却不曾想到,临了冒出一个黑衣人。那人身上杀气腾腾,料到自己不是对手,便一边观望。谁知,小屁转身就跑,一眨眼的功夫,便把黑衣人甩下几丈,那黑衣人也不弱,穷追不舍。小屁的轻功小四是见识过的。只希望老大能够脱身。

一个送茶的丫环来到太守公子房门口,候了半天也不见公子叫她进去,又不敢走开,只得大着胆子推开公子房门。眼前的情景吓得她魂飞魄散。“杀人啦——”一声惊恐的尖叫传遍太守府。府里瞬间变得灯火通明,越来越多的人朝太守公子的院子涌来,小四不敢多呆,赶紧回去找小丫。

小四是背着玉兰出来的,玉兰今日渴睡的很,小四出去这一趟,玉兰全然不知。小丫却一直在等消息。小四见玉兰孩子沉睡,便去向小丫汇报。小丫开门,小四才发现,小三也在。

小丫朝小四身后望了望,再无半个人影,焦急不已:“小屁呢?”

小三也把眼神扫了过来,小四一下子觉得自己有愧。转过身去,断断续续地说道:“本来事情挺顺利的。可老大出来的时候,突然冒出一个黑衣人,挡了老大的道。老大登时就跑了。那黑衣人也追了去。”

听见小屁被黑衣人追,小丫不再追着小四问话,忍不住掉了眼泪,“若是,若是他有个好歹,可都是我的错。”

冒险的事,都是小屁在做,自己只在一边看着,小四本就有愧,此刻见小丫哭了,更是难过,急急道:“大嫂,老大的轻功你又不是没见过,一定可以逃得掉的。我小四可是妙手空空的徒弟,轻功在江湖上怎么也算是一流的。老大却在我之上,没准,天还没亮,老大就回了,你别哭!”小四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小丫的哭声渐渐小了。

“他们往哪边去了?”小三一直不开口,听了情况,决定去助小屁一臂之力,能追上小屁的人绝非泛泛之流,以防万一,自己还是亲自走一趟比较放心。

“朝西南方向去了。”小四从小三的眼里看出一点责怪的意思,小声回答。

“你且守在这里。我去看看。”小三临走时把小四再看一看,“可不能再出差错。”

小四哪里还敢。小屁不回来,他是无论如何不能安心的。

小三出了祠堂,就往西南方而去。碰巧丐帮鲁长老起夜,见帮主深夜出行,颇感奇怪,“帮主,这都什么时辰了,还出去?”

“有个兄弟有麻烦,不放心,出去走一遭。”

“帮主,我同你一起去。”鲁长老热心地很。

“这,有些不妥。”自家兄弟的事,小三不想让丐帮人多参与。心里又惦记小屁,便想赶快脱身。

“有什么不妥的?帮主一人,关系丐帮全帮上下多少兄弟!怎能孤身犯险?我们快走吧!别误了时辰。”鲁长老言之有理,又热情可嘉,小三推辞不掉,只得一同前行。

小屁只管跑,将飞鸿踏雪施展的淋漓尽致,比当日对着前辈还要更加卖力。朱子云虽然被他落下了一大截,却始终不曾放弃。小屁不由得同情起朱子云,自己有师父输送内力,有前辈教授身法,方能如此,朱子云全凭一人之力,即可把他追的惶惶如丧家之犬,以朱子云的聪明才智,若是不曾被下药,要脱离侍剑山庄也不是不能。可惜了。

小屁一路飞奔不辨方向,只知身旁的景色飞速变化,早就出了城了,眼前的景色比先前的更黑,心里诧异。待挂到树枝,方才明白,是进了山了。

小屁索性躲到树上,难不成,朱子云守他一晚?

朱子云追进山来,却不见小屁踪影。山里漆黑,朱子云也怕着了小屁的道儿,掏出一个什么物事,就要点火折子。小屁在树上看得清楚,那可是侍剑山庄专门用来传递信号的。一想到侍剑山庄的侍卫都到这里来围堵自己,小屁就冷汗直冒。于千钧一发之际,小屁大声喊道:“朱子云——”急急从树上溜下来。

朱子云一愣,普天之下,能如此叫他朱子云名字的,只有小屁一人。身上的杀气陡然消逝,悲喜莫名地看着从天而降的小屁。谁能想到,如此一场你死我活的追捕,竟能变成兄弟重逢!

“朱子云,你好吗?”小屁靠近,轻轻地问候。

“我,很好。可你看起来,不好。”朱子云的声音显得苍老,对眼前的小屁,实在是有太多太多的羡慕。

羡慕他可以得到自由。

更羡慕他可以得到小丫的心,在小丫收拾包袱走到侍剑山庄后门的那一刻,在少庄主给小丫送饭的那一刻,在小屁背着小丫离开侍剑山庄的后山的那一刻,他就知道,小丫,喜欢的是小屁。唯一可以给他安慰的是,小丫始终带着那个小猴子,就算她不喜欢自己,至少,也喜欢自己送她的东西,对自己,并不是全无感觉的。

小屁无所谓地拍拍身子,找着一块光洁的大石头,喊朱子云一并坐下。“就算被你追着到处跑,我也很知足了。能够和喜欢的人在一起,能够管人间不平事,有些危险,也是值得的。”

朱子云心里一动,小丫虽然和小屁一同离开侍剑山庄,可时间这么久了,就一直在一块儿?听见小屁说“喜欢的人”,不由得又冒起了一丝希望:“小丫和你在一起吗?”

“是。”小屁猛地意识到,朱子云也是喜欢小丫的。他不知道,该如何告诉朱子云,自己和小丫在一起的这个事实。

连最后的一丝希望都没了。那个小屁喜欢的人,不是小丫还能是谁?朱子云深吸了一口气,不再继续这个话题,缓缓道:“我们分开很久了,你可知道,有些事情是会变的。”

“我知道。”小屁回头看朱子云,“不管其他事情怎么变,我只要知道你还是我认识的朱子云就好。”

朱子云心里难过地说不出话来,这个自己看做兄弟一样的人,为什么偏偏和小丫相爱?他老早就试过不吃赵管家送来的神药,却发现,不吃神药犯病的时间越来越短。这意味着,自己中的毒越来越深。在侍剑山庄饱暖思欲的夜晚,他心里一遍又一遍地想起小丫。可现在,自己所有羡慕希望得到的一切,都被小屁得到。他从不想和小屁争什么,但是,他不能容忍,小屁得到了自己的梦。

“我以前,从没想过要和你动手,”朱子云哑着嗓子说,“但今天,我想和你比试一下。”

小屁脸上的笑容凝固了,“朱子云,难道,你要为他们和我动手吗?那个太守公子,多么不是个东西!”

“不是为他们,是为我自己。我想看一看,你到底有什么本事,可以让小丫对你生死相随。”朱子云退到林外,对小屁拔出剑,一身的黑斗篷,被风吹动,月亮此刻却明亮的很,朱子云此刻,就像是阎王派来的使者,那剑,就是邀请函。

小屁什么也不说了,猛然间意识到,此刻一切言语都是多余。拔出剑,缓缓举起。

“接招吧!”朱子云挥动剑,朝小屁奔来。

“小屁剑法,起——”小屁一跃升空,避开了朱子云的攻击。山林里的树有些不乐意,好不容易停了雨,怎地又来恁大的风?刮得树叶子都翻了起来。树上被卷下的雨水,簌簌地往下掉,像是在发抖似的。

朱子云的剑法老辣,也不枉他多次在外执行任务,下手既准又狠,小屁胜在身法灵活,每每能在剑至身前时将将避过,一手小屁剑法,朱子云见所未见,乍一使出,每每有猝不及防之叹。

小三和鲁长老赶到时,小四正在和朱子云激战,二人难分上下,难解难分,把小三急得直敲打狗棒。

鲁长老看的眼花缭乱,叹道:“帮主,这两人武功都是不弱,强者交手,不好插手啊!”

“先看看再说吧!”小三沉着脸。心里却暗暗佩服小屁,黑衣人的功夫,即便是换作自己,只怕也难占到上风。小屁能够勉力应付,不愧是老大。

鲁长老估摸着,这架一时半会儿打不完,便寻个石头坐下,细细欣赏这难得一见的比武大会。

朱子云全力和小屁相搏,猛地觉得腿发麻,心知中了暗器,却不露出一丝慌张,可气力却渐渐不支,一时竟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一条腿变得冰冰凉凉,那凉气顺着血脉游走,直达全身。小屁正使出浑身解数与朱子云对打,却发现朱子云似乎发了病,手竟抖了起来,急急收了剑势,把剑收起。那朱子云,却连剑都拿不稳,和剑一同倒在了地上。

“朱子云,朱子云。”小屁把朱子云扶起,却发现朱子云浑身冰凉,朱子云用请求的目光看向小屁,“我,中了七星教的寒冰毒,怕是一时半刻,便要命赴黄泉,你,可要好好待小丫,不然,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小三在一边观战,隐隐觉得黑衣人有些不大对头。及至后来,小屁很紧张地把黑衣人扶起,又让他大惑不解。听得小屁大哭:“朱子云,朱子云!”心知那黑衣人断了气,便招呼鲁长老,过去看看。

小屁一脸哀痛,那模样,全然没有死了杀手的轻松,倒似死了一个手足兄弟似的。见已解了危难,再让鲁长老陪着有些过意不去,小三便请鲁长老回去休息。自己在一旁守着小屁。

好不容易小屁哭够,就像小三说起了和朱子云的相识。一点点,一滴滴,在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侍剑山庄,朱子云的友情对小屁来说弥足珍贵。在小屁心里,朱子云一直是个大哥哥,可现在,这唯一的一个大哥哥也去了。茫茫人海,又哪里再去寻他这么一个知己?

小三自从跟了疯丐,倒是从未曾吃过苦。也不能想象,一群小孩要拼个你死我活。当被恐惧笼罩,小三不敢肯定,自己就能比朱子云做的更加伟大。只硬着头皮道:“老大,大嫂还在等你。”

小丫,是朱子云最后的托付,也是小屁心里最温暖的港湾。看着蒙蒙天色,这一晚,出来的真有些久,是该回去了。

“安葬了朱子云,我就回去。”小屁以剑掘地,给朱子云做了一个简单的坟茔。又深深地拜了三拜,方才随小三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