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灵异死亡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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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青春,只是一场黑色喜剧

在学校,学校以外,都是一段青春的回忆。或许谁都有过微微的疼痛,但可能很快就被校园的压力淹没,在未来的我们,会不会还记得那一段疼痛的回忆?

初三那一年,我认识了一个人,一个叫苏木堇的男生。他的笑容,像鲜花一样灿烂。

梦想,是一个很渺茫的希望,所以很多人都选择了“理想”,理想,我猜应该是一个目标,一个比较踏实的目标吧。

拥有梦想的人不多,可以捉紧梦想的人更少,但我,幸运地遇到了知己,他就是苏木堇。

我在一次格仔漫画比赛里认识了苏木堇,他长得很清秀,肌肤白皙,嘴唇粉嫩,笑容甜美无瑕,像个天真的孩子,却带着一种罕见的冲劲和力量。

我们的漫画同时得了前三甲,他是第一,我是第三。

初三的日子,过得繁忙又沉闷,对比烦人的学业,我还是比较喜欢跟苏木堇一起画画。

妈妈常说,当画家会饿死的,我很讨厌这种话,我不喜欢他们老是用钱来衡量一个梦想。苏木堇也同意我的说法。

我们真的很合拍。

初三的人生结束了,我的未来也画上了一个逗号。我的前程,一片黑暗,这是妈妈说的话。

活在一个单亲家庭,妈妈很在意亲人们对我的看法,她也很在意我的未来。

其实,不必等成绩公报,我也知道自己上不了高中,现在,妈妈终于死心了,她在房间里抽泣了一场。其实,那时候我的心酸酸的,但当她逼我去读一个讨厌的工商管理专业,我的心就僵硬了起来。

不要!不要!我不要!我的心强烈地抗拒“工商管理”这个名词,我最终还是按捺不住,跟妈妈吵了起来。

我想读美术,渴望无限的强烈。

“我要读美术!我一定要读美术!”这是我最后的坚持,我,不会改变的。

虽然最后一句话没有说出来,但是我好像已经惹得妈妈怒火冲天了!已经很久没对我动手的她,忍不住狠狠地掴了我一巴掌!

“为什么我当初生出来的不是儿子,而是你这个没出息的丫头!”妈妈歇斯底里地哭喊起来,一手捂住眼睛,仿佛不想看见我这个没用的女儿。

我以为这句话我已经听腻了,但为什么我的心依旧宛如被硫酸溶化一样,透骨酸心的痛?

我绝望了,面对这个家,面对自己的未来。一股强烈的痛楚充溢了心脏,令我冒起了莫名的勇气。

我突然拔腿,跑出了这个家。

背后,我竟然听不见妈妈的呼喊。

我去了找苏木堇,因为我无家可归,无处可去。

我很害怕苏木堇会劝我回家,因为这是大部分人对于离家出走的朋友的做法,但幸运地,苏木堇没有说过叫我回家的话。

我和苏木堇,真的很合拍。

他把我带到我们经常去找漫画灵感的游戏室,我们就待在一个比较冷清的角落,玩着游戏室里不太受欢迎的烽火战国。

苏木堇侧头望了我一眼,突然弯起灿烂的笑容,说道:“有一个漫画家,她读书不太好,很喜欢玩游戏和看漫画,但她很有理想。年轻时,她经历了很多阻滞,很多困难,当时没有人支持她,但她总算苦尽甘来,成为一名出色的漫画家。”

我低沉的心被苏木堇的话吸引了注意力,“是谁啊?”

“她的名字就叫……”苏木堇故弄玄虚了一下,再道,“陈敏嘉!”

听到自己的名字时,我顿时惊讶一愣,久久才能回过神来。我不禁咧唇一笑,露出不太整齐的牙齿。我真的很开心,开心得令我忘记了,其实现在只是一个梦。

苏木堇轻轻摸了摸我的脑袋,一股前所未有的电流突然窜进体内,令我浑身神经也僵硬了!

我呆呆地看着苏木堇,脸颊也炽热了起来,但他却好像没有察觉到我的怪异。

“敏嘉,继续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吧,不要让自己后悔!”苏木堇再次肆无忌惮地摸着我的头发,弯起甜美无邪的笑容,“不管有多艰苦,我都会继续支持你的!加油!”

苏木堇的说话,挑拨着我汹涌滂湃的心潮,一时来不及压抑,冲动而沙哑的声音却不禁脱口而出:“木堇,不要对我这么好,我怕我会喜欢上你。”

苏木堇突然定格在原地,摸着我的头发的手也愣住了。我猛然回神,贪婪的渴望给了苏木堇两秒的机会,但他目瞪口呆中散发着尴尬的神情告诉了我,我失败了。

这一刻,我恨透了自己,但更重要的是,我丢脸死了!

我尴尬得猛地站起来,欲离开的瞬间,抬头却发现了一张可怕的脸颊!

她狠狠瞪了我一眼,然后再用凶神恶煞的目光望向苏木堇,磨牙凿齿地怒喝道:“你这个坏蛋,我警告你,以后再敢见我们敏嘉,我就告诉你父母!”

“妈!木堇不是坏蛋!”

“你懂什么?”妈妈迎我怒吼了一句,完全把我的气势压下去了,我害怕再跟她反驳下去,她会在苏木堇面前给我一巴掌。

妈妈一手捉住我,把我的手腕捉得很痛很痛,她一边把我拉走,一边咒骂着苏木堇是一个坏学生,竟然教我来游戏室,甚至教我早恋。

我很想告诉她,苏木堇是个好人,但我没有勇气,也没有资格。

看见妈妈崩溃得又哭又闹,我突然觉得自己是一个天下最不孝的女儿,于是我做了这辈子最傻的决定,我答应了学工商管理。

我考上了一家没有名气的职业学院。工商管理很沉闷,我无法专心读书,在笔记本上画满了漫画。

终于有一天,我在课堂上偷偷画漫画,不幸被老师捉住了。

妈妈对我束手无策,在跟亲戚聚会时,向大家诉苦,说我很难教,亲人都来骂我,我心里很不是滋味。他们以为我在玩,其实,我真的很喜欢画漫画,而这件事,就只有苏木堇知道。

我不禁回想起一个月前的离家出走之夜,深深叹了一口气。如果当时我不是如此冲动,或许我现在就可以名正言顺地跟苏木堇见面并诉苦了。

桂花盛开的季节,遍地落叶,路上却充溢着桂花的飘香。

一年一度的动漫展在国庆里举行,我当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了,但是,我的脑海里,竟然有一个人的影子比动漫展来得更强烈。

当我感到心脏酸得有点痛的时候,一条短信竟然挽救了我的失落。

是苏木堇,是苏木堇的短信!他竟然约我一起看动漫展?

我简直无法置信,心里紊乱不安,但我还是赴约了。

在人潮汹涌的动漫展里,我们肩并肩地走在一起,我不敢偷看苏木堇的表情,假装把注意力落在动漫展上面,但我不知道自己的语无伦次,到底是因为尴尬,还是因为喜欢。

我们在不算庞大的动漫展的场馆里待了足足一天,走在离开的路上,我的双腿累得像废了一样。

看见我一边走一边捶打自己的腿,苏木堇竟然向我提出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意见:“敏嘉,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不如让我背你吧。”

我惊骇抬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苏木堇竟然说要背我?

苏木堇白皙的脸颊上立刻泛起了两片嫣红,他微微弯腰,用瘦削的手臂装出强壮的姿态,“来吧,我力气还有很多呢!”

我无法冷静地去思考路人的目光,竟然不由自主地爬上了苏木堇的背部。我轻轻圈住他的脖子,他用力把我撑了起来,双手紧紧抱住我的双腿。

“如果太累的话,就伏在我的肩膀上吧。”苏木堇再次呼出温柔如水的命令。

我毫不犹豫地伏在他的肩膀上,甜丝丝的眼神,正肆无忌惮地凝视着他。

苏木堇是不在意我之前的告白,还是接受了我的爱意呢?我的脑海再次泛起了令人兴奋又烦恼的思绪。

我不敢正正式式地向苏木堇告白,于是我就这样等待,等他首先跟我告白的一刻。

了望一眼,快要到达我家的小区门口了,我不敢让苏木堇背着我回到家里,而苏木堇好像也有了同样的防范,中途把我放了下来。

台风袭来的天气,乌云密布,我们都呆在原地,我想让苏木堇早点回家,但是又舍不得开口。

苏木堇偷偷看了我一眼,仿佛酝酿了很久,才呼出轻若无声的说话:“敏嘉,如果我说……我……我……其实……其实我也……也很喜欢……”

话音未落,突然哗啦一声,倾盆大雨猛地从天空直直滑下!

我们都下意识奔向可以遮掩的地方,但是四周都只是公路和大树。无奈之下,苏木堇只能让我赶快跑回家。

我下意识顺应他的命令去做,但当我回过头去时,他已经不见踪影了。

不知道下一次,他会不会把后面的话也说完呢?我,真的很好奇。

苏木堇的漫画不断刊登在漫画杂志和漫画报上面,他在这一行已经有了名气。

我突然觉得,苦尽甘来的人,是他,而不是我,因为我放弃了梦想,我渐渐地发觉,我已经没有勇气再画画了,因为我不再是当年纯洁地爱着漫画的我,梦想,或许再也承受不起我的背叛了。

我跟苏木堇恢复了密集的接触,虽然他没有把那句话说完,但我发现自己真的爱上他了。

我学业又退步了,在这间低等学校里,我成了一名更低等的学生。

初冬,寒意渐渐逼近,但是苏木堇的一个好消息,却把我的心暖和了几分钟,虽然,只是那么几分钟而已。

有一本杂志跟苏木堇签约,虽然只是跟他签了短篇格子漫画的约稿,但他已经惊喜若狂了。其实杂志给的稿费不高,在大人的世界里看起来很渺小,包括苏木堇的父母,但只有追求梦想的我们才知道,这是多么值得开心的一件事。

这一天,我没有提过漫画的事情,我们摇晃在千秋之上,我不知不觉地哼了一首歌,一首充满疼痛感情的歌,不喜欢唱歌的苏木堇也跟我一起轻轻地和了。

这个场面,突然变得十分温暖,却又偷偷散发着一种酸溜溜的痛楚。

这个烦人的雨季,明明是风和日丽的天空,乌云却迅速掩盖了我们的世界。

“快要下雨了,我们走吧。”在我旁边摇晃的苏木堇,冷静地说道。

我摇了摇头,莫名的痛楚突然汹涌而上,令我无法说话。

今天像动漫展那天一样很快便下雨了,苏木堇不知所措地呆坐在我旁边。

这一刻,我流着泪,但是雨也落在我的脸上,苏木堇看不见我的悲伤。

雨季好像过了,严寒的天气却不断下着鹅毛大雪,令人连爬出家门的渴望都压抑了。于是,天气令我变得很乖,但是,我的心很沉重,莫名的沉重,前所未有。我知道,自己脑袋清晰地牵挂着一个人,但脑海里的影子越是深刻,我的双脚却越是软弱,我无力离开这里,因为我没有勇气面对那个出色的他。

妈妈说,我一出生,我们就被爸爸遗弃了,虽然,我日后未必会遇到一个坏蛋,但我也未必会遇到一个可以完全迎合我的好人,所以,我必须好好学习,为自己努力。

这个说法太深奥了,我不理解,但,青春渐渐流逝,我和苏木堇的距离变得越来越远了。后来,我们甚至忙得没有机会见面。他,当然是忙着当一个三好学生之余,也兼职一位漫画家,但我,只是麻木地努力学习。

我在这所人气不高的职业学校里面拿了全校第一,但我一点都不高兴。

天空,再次下起烦人的大雨,我又想起了,在动漫展的那一天。其实,那时候,脸红耳赤的他到底想说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