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代言情捡个娇妻来相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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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再见,我的宝贝

日子一天一天过,当严正卿,宁采薇,王阿姨都把彼此看做理所当然的与自己一起生活的人时,却有一场不大不小的灾难,或者说是一个契机,从那个时候起,严正卿和宁采薇的命运有了巨大的转折。

那一年宁采薇十四岁,严正卿二十四岁。严氏一直支持的孙氏在公司的一次角逐中落败,严正卿受到打击,明升暗降,被派到外地一个濒临倒闭的分公司做总经理。

临走的时候,他似乎已经感觉到了有重大的事情要发生,于是问宁采薇,“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宁采薇摇摇头,神情俨然是个大人:“我要留下来照顾爸爸妈妈。”她从不叫严正卿哥哥,却一向称呼严父严母为爸爸妈妈。

他什么也没说,推着行李和随行工作人员一起走,走了数十米,她突然喊着他的名字追了上来。宁采薇说:“你放心走吧。”

他点点头。她又说:“我每天给你打电话!”

他像是在笑,“到了那儿我怕没时间和你聊天。”

“那我给你写信!我一定多多的给你写信。告诉你家里的事情,你不给我回也没有关系!”她说。

他这次是真的笑。

“那我就等你的信。邮票要漂亮一点。也不许写错别字。不要太长,我怕没有时间看完。”

一年的时间可以改变多少人和事?

一年的时间,宁采薇从初中升到了高中,由普通中学进入贵族中学。她的故事相对简单。而严正卿显然热闹的多。

严正卿有了一个交往不错的女朋友。严正卿和女朋友同居了。严正卿和女朋友准备谈婚论嫁了。严正卿的婚事突然告吹了。这只是私生活,至于公事方面更是翻云覆雨,严母并不关心,她关心的只是他的个人生活,只为那个失之交臂的女孩子连连哀叹。

宁采薇曾陪同严母一起看过那个女朋友,果真是风情万种,举手投足之间都流露着女性的知性美。严母说,那是一个知书达理的女孩子。一看就是个淑女,是好人家的女儿。只是严正卿没有那样的福气。

女方却说,是自己没有福气。她说严正卿其实是个混蛋,他再细致体贴,可他不肯用男人爱女人的真心来对她。他对待女人,就像对待一本书,一把椅子,一样的爱惜,一点多余的疼爱都不肯付出。

这话说的严母一阵坐不住,宁采薇则满头雾水。女方还说,跟严正卿在一起,永远没有吵架的可能。他总是高高在上的看着女人,即使故意跟他撒泼耍赖,他也不生气,永远风度翩翩的退让。他让自己在他面前猥琐的像一只老鼠。

这话哪里像是名媛淑女的话?严母惊讶的看着女方。那女人说:“你很惊讶?不错,我不是淑女,所以我配不上你儿子。但提出分手的是我,是我甩了他,你明白了吗?他要一个淑女,还不如去自杀。我敢担保,这世上的淑女都死绝了,有也是装出来的。总有一天她们会装不下去,你儿子注定要打光棍!”

这算是宁采薇遇到的第一个无赖,而且是女无赖,所以她的印象深刻。严母也深深的被震撼了,叮嘱她道:“薇薇,你不能放纵你自己,你要做一个好女孩。”

宁采薇唯唯诺诺的答应。严母好女孩的标准是什么?德言容功。宁采薇每天放学回家,要做的事情就是跟着严母学习德言容功。虽然心里想吐血,但是严母希望她学,她便去学。

那时她刚步入高中,严母开始传授她一些上流社会待人接物与应对措施,对穿着和化妆也找了一个专门的老师为她设计指导。从那个时候起,宁采薇的衣服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是请严家的服装设计师量身定做的,得体大方,时尚而不流俗,市面上绝对买不到。严母开始逐步的把她引向社交场合。用赵启东的说,严母把对严正卿的缺憾都放到宁采薇身上了。严正卿不能找一个好媳妇,于是严母尽量争取给宁采薇找一个好女婿。

这究竟是个幸运的还是不幸的女孩,别人对她好,最初目的,都是为了弥补自己心里的缺憾,而不是因为她本人。宁采薇在这种情况下,成为了石城的名媛淑女之一,年纪虽小,美名在外。

有时候严正卿与宁采薇通话,会突然来一句:“还记得某某某吗?”宁采薇痛苦的敲着头:“干什么的?卖酒的?”

“不是,倒卖医疗器械的。”

“不记得了,怎么啦!”

“上次见到他,他跟我说起你,夸你长的漂亮。”

“我本来就漂亮啊。”

此人完全不明白一个男人特意跑到另一个男人面前夸一个女人漂亮是为了什么,严正卿说,“我明白了,那个卖酒的是什么回事?”

宁采薇想起了什么,极其厌恶的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有个卖酒的,跟妈妈说,他有个儿子读硕士,想让我跟他儿子吃顿饭!你说他是不是疯了啊,我才高一啊,要是我同学知道我高一就出去相亲,我会丢脸死的!我简直恨死他了!”

严正卿沉沉的笑出来。

宁采薇余怒未消:“我就是老的嫁不出去了,我也不嫁给他的儿子!”

“你才多大啊,就开始担心这个问题了?放心,有我在!包在我身上!”

“哎呀!你真讨厌!不和你说了!”

电话是个好东西,创造出虚拟的时空,仿佛两个人真的近在咫尺。

可是,虚拟毕竟是虚拟,仿佛也只是仿佛。

宁采薇的变化那样大,以至于严正卿回来时大大吃了一惊。

他回来那天她没有去接,他本来就有些惊讶,回到严家老宅时,还是没有见到她的人。心里不由得焦急了一些。他表面上彬彬有礼的应对着为自己接风洗尘的人,内地里却心不在焉。

宁采薇呢?宁采薇到哪里去了?他问严母:“薇薇呢?星期天还有课吗?”

“我本来打算今天到教堂做义工,你突然回来,我不好改期,她替我去了。”严母答。

到下午三点钟的时候,宁采薇终于回来了。他站在二楼的阳台上,远远的就看到了她。

一年不见,她的个子长高了许多。脸上的稚气消散了不少,精美的五官凸现出来,头发中长,披散在肩膀上,浓黑的头发里,一只发夹在阳光下一闪一闪。她穿着一套浅灰色的套裙,在林荫路上迈着小碎步,正一点点的接近他。他不由莞尔,如果是以前,她回家必定是撒欢的小鹿一样冲着,进门就喊:“阿姨,热死了渴死了!”

他看着她慢慢的走近,按电铃叫门房开大门,她开门的动作很优雅,和迎接她的人说了一句什么,笑了一笑,又慢慢的走近,依旧是不紧不慢的。她一步步的靠近,面貌渐渐清晰,不知怎么,他竟越来越觉得陌生。她的神情和姿态,竟不再是他所熟悉的。

宁采薇进了主屋,严母正在喝茶,立即把严正卿也叫了下来。严母说“薇薇,你不是很想念你哥哥吗?怎么见了人反而不说话了?”

哥哥?严正卿身子一僵,不动神色的瞧着宁采薇。她果然走向他,声音清脆,笑容可掬:“哥,你回来啦!”

他看看严母,后者正在安详的喝茶,心里骤然有千言万语要说,可是终究没有说出来。

宁采薇看着他,笑容清甜:“哥,你这次回来还走吗?”

他看着母亲,淡淡道:“不走了。”

她笑出来,“那太好了!妈每天都担心你呢!”说着亲热的拢住严母的脖子,“妈,你看,我哥不走了,你就放心吧!”

她叫他哥哥,叫的那么自然。他早该想到的,严母不是那么容易善罢甘休的人。他最珍贵的梦,他一心想守护成长的自己,他只缔结了一半的神话,他最喜欢的老天赐给的礼物,跳脱出了他的手心,从此以后,他再也不能对她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了。因为抢走她的人是他的母亲。

还有一些事情他也没有料到的。例如宁采薇竟然也不住在严家老宅,她住在舞蹈老师的家里。严正卿走了之后不久,严母带宁采薇去看一个西班牙艺术团的演出,宁采薇对佛拉明戈舞崇拜不已,严母看她喜欢,便四处托人,找了一个老师给她。只是老师的脾气古怪,要徒弟住在她的家里,好方便传授。

老师教授的舞蹈是传统的佛拉明戈。女子跳舞,男子唱歌,还有一个吉他手。老师其实对宁采薇的年龄并不满意,因为她太小,佛拉明戈的沧桑和悲怆表现起来难度很高,可是老师欣赏她的爆发力和身体的柔韧,于是破格收下了她,但是对她要求异常严格,连她回家一次的饮食都要管,所以那天宁采薇只吃了几个饺子就不敢再吃了。

严母说:“你不是最喜欢茴香肉的饺子吗?多吃几个吧!厨房特意包的。”

宁采薇摇摇头,“让老师知道了,一定叫我贴墙站半宿。”

“你不说不就好了吗?”

宁采薇还是摇摇头,“每天都要过秤的。喝水多了都不行。”

她果然不吃,跑到书房看书去。一会严正卿也上去了,见她正在写毛笔字。

严父严母,严正卿都写的一手好字,想来严母正在培养宁采薇的这项技能。

“真的吃饱了?以前的饭量很大的。”

宁采薇嘿嘿笑,“习惯就好了,明年会有一场演出,老师说,我如果跳的好,明年就让我登台。”

边说边写,严正卿凑近看看,笑出来,“你的字不怎么样啊,还得练,路还长着呢!”宁采薇说:“我又不是为了写的好才练字的。”

“嗯?”他挑起眉毛表示疑惑。

“我这是平心静气呢。多好吃的饺子啊,我却吃不到。”

原来是怕管不住自己。他看着她写字的样子,她的一举一动都自动成了慢镜头,他说话也变的慢了。

“这个办法倒是不错。眼不见心不烦。”

宁采薇很认同的说:“我们老师说了,守着迷惑就是守着死亡。”

“你很崇拜你的老师?”

“当然。最起码她让我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一个从内心里崇拜仰视的人,是多幸福的一件事。跟着她不仅学跳舞,还可以学到很多东西。但是那些东西是什么,我说不上来。我们老师是很有魅力的女人。说话,做事,走路,举手投足都很美,包括她为人处世的态度,我都很喜欢,都很羡慕。”她说着不自主的仰起头,嘴角翘着像是在笑,看来对老师真的很迷恋。

她向他说着自己老师的时候,他好像又重新夺回了失去的东西。可是她抬起眼睛认真看他和他说话的时候,他意识到,原来自己生了错觉。经过母亲一年的洗脑,她是的的确确的把他当成哥哥了。

宁采薇说:“哥,拜托你跟妈说说,我很累,不想总是参加宴会了。我们老师说那会破坏我作为一个舞者的心态。”

然后她又简单说了一下严母送她进入社交界的种种做法。她说:“我当然知道妈是好意。可是我得学习,还得跳舞。没有精力再和那些吃饱了没事干的人闲聊。”

他闲闲的看着她笑:“帮你当然没有问题。可是你要怎么谢我呢?”

“你是我哥。哥哥帮妹妹忙还要报酬?”她很惊讶。

“嗳,”他笑的眉目舒展,“我是商人,生意开张没有收入是不吉利的。”

她顿时无语,像看无赖一样看着他。

“我们来做个交易怎么样?”严正卿不徐不疾的说,严母见他们在书房的时间久了一些,已经开始喊他们了。

“以后你有了事情要跟别人说,我一定要比妈先知道。你说,这个条件怎么样?”

这是什么条件啊!宁采薇哭笑不得。严母的声音越来越近了,眼看就进来来,严正卿说:“妈进来之前你给个答案。”

她好汉不吃眼前亏,立刻说道:“没问题!你要说话算话!”

正好严母推门进来,笑着问他们:“兄妹两个嘀咕什么呢,我这里有好茶,都下去尝尝。”

严正卿微笑,“没说什么,我看到薇薇居然写起了毛笔字,一定是您的功劳。”他明显是在敷衍,她看了他一眼,他只是微笑,甚至没有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