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镜子里和自己说话,“宁采薇,到底是你有病,还是别人有病?”
回学校自然仍是严正卿送的。经过三天的忐忑不安,宁采薇充分确认没有敌情后终于放下一颗心来。面对严正卿的时候态度也重归活泼自然,脸上明显带着欢呼雀跃之色。
严正卿觑着她。
“回来就这么开心?”
她笑嘻嘻的长长“嗯”一声。可以呼吸到久违的空气,听舍友们熟悉的腔调熟悉的话语和校广播站熟悉的背景音乐,觉得自己就像一只找到组织的大雁,她当然舒畅,她甚至已经闻到了食堂熟悉的油烟味盘算起晚饭吃什么。
严正卿缓缓摇下窗户,当时正好是广播站的点歌时间,播音乐员音调愉快的说:“建筑系左怀江同学为食品工程系宁采薇点一首《痴心不改》,并对她说,薇薇,我永远等着你,爱你一万年。”
宁采薇惊愕万分,却见严正卿沉黑的眸子已经锁定了自己,带着若有所思的责问。她慌忙解释:“其实我和他不熟。”
又听见坏事的播音员说道:“左怀江每天都为宁采薇点歌,我们广播站全体人员祝他可以心想事成。”
严正卿无声的责问又深刻了一层,修长干净的手指一下一下的敲击着方向盘。
宁采薇当时就想跳出去把播音员的嘴捂上。
她推开车门要逃跑,严正卿比她更快一步,锁了车门。
“宁采薇,咱们谈谈。”严正卿说。车子本来已经开到她的宿舍楼下,他方向盘一打,又载她走了。
其实也没走远,一直顺着林荫大路开,在树林的尽头,一片荷塘的地方,他停了车。
“你们学校就没有一个人少的地方吗?”严正卿说。
她紧张兮兮的等着他对自己发话。他看了她一眼,笑了,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
“怎么这么紧张?你居然怕我,薇薇,不过我高兴你现在的样子。”
他伸手去摸她,她却躲开了。
他收回手,对她的抗拒不甚在意,说道:“我原本想再等一阵子的,可是显然有人想先下手为强。我不愿意再过一段时间,你又拉着另一个人的手对我说:这是我的男朋友。薇薇,你懂我的意思吗?”
一切都被他挑明了。宁采薇不可置信。
“你听懂我的话了,对吧?”他伸出一只手固定住她的头,指尖没入发梢,又滑下来,将她的头花攥在手心里。
“那天晚上你和你舍友的电话,我听到了。”他继续说着,她更加难以置信,眼神困惑,呼吸艰难。
“从那个时候我就认为,我们该对此好好谈谈,显然我们缺乏沟通。”
“不用沟通。”她下意识的说,打断他的话,非常难堪。
严正卿笑出来,她越紧张,他就越放松。
“你的舍友们说对了一半,我的确对你有企图,却不是想搞暗昧,而是像一个男人追求女人那样追求你,最后得偿所愿,我想让你做我的女人,嫁给我,给我生几个孩子。”
宁采薇几乎被他的眼神和言语烫到,艰难的别开脸,“你知道我刚刚被人甩掉,所以哪个男人的话我也不信,以后我们不要再谈这件事情。我接受不了。”
严正卿目不转睛盯着她,认真想了一下才说:“那就别那么注意我说的话。你认真看我做了什么就好。”
她诧异。
严正卿说:“看我可以为你做的事,看和你在一起我的样子,你就会知道我的心思,知道我对你的感情是深还是浅。”他特意停顿了几秒钟等她反应过来才说:“薇薇,我其实一直很怀疑程宗文对你的爱,你坚信他给你的真爱最多,可我认为他给的远远少于我的。他再爱你,对你的好和信任远远超过旁人,可他依然对你有所保留,因为他害怕有一天你会伤害他。”
她忍不住插嘴:“没有人对另一个人完全坦诚的。”
他说:“你说的对。可是最起码,我敢放开了爱你。他却不敢。”
她于是没话可说了,程宗文确实不敢。他不敢放开了胸怀去爱任何一个人。
严正卿说:“你和程宗文分手,有很大一部分是因为你敢爱敢恨,你用你的一切去爱他。可他害怕了,退缩了。在这一点上我们都是一样的人,我们都敢不顾一切用尽全部去爱。”
她低着头嘟哝:“我可没看出你有多不顾一切。”她本不想他听到,可他偏巧听的一清二楚,低着头用满含笑意的眼睛看她,追问:“那你说说我是什么样一个人?”
她被他热辣的眼睛追的无处可逃,赌气的别过脸去:“我不知道!”
“所以我们以后应该多一些沟通。”他不以为意的笑出来。
“那也是以后再沟通,我觉得我们在一起很诡异,真的太诡异,你给我时间让我考虑考虑好不好?”
“不好。”他微笑着拒绝,嘴角的笑意璀璨,每个字都说的清清楚楚,“看着别人追你,我不高兴!”
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你心里把我和别人想在一起,我不高兴!别人说咱们是一对,你不承认,我不高兴!我送你回来,要跟你分开,看着你兴高采烈我不高兴!”头俯下去,热烫的嘴唇轻轻吻上她的眼睛,慢慢的滑到双颊,最后才在她的唇前停顿下来,“你现在告诉我,我很爱的那个女人,她是装作不知道我爱她,还是真的不知道我爱她?”他含着笑意的眼神变得热烫,她呀了一声赶紧闭上眼睛。
他的鼻息紊乱,他的睫毛扫过她的脸,痒痒的,唇瓣被热烫柔软的嘴唇含住,她颤抖了一下!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她!她倏的睁开眼睛瞪他,回应她的是幽深的包含着渴望的眼睛,她吓了一跳,赶紧再次将眼睛闭上,唇上的触感却越发深刻。心脏跳的快极了,明明只是被他含住了唇瓣,她却觉得整个人都被她吞下去了一般。宁采薇不由自主的发出细碎的声音,似抵抗又像是愉悦,柔软的舌尖极有耐心的扣着她的牙关,她意乱情迷的略一张口想要呼吸新鲜空气,那柔软立刻趁虚而入。灵活的长舌勾住她的,用力地吸,宁采薇惊愕的再次睁开眼睛,他将她亲的快要融化了。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她?他经过她的同意了吗?连程宗文都没有这么这么蛮横过,他比她更像主人,与她唇舌缠绕,那么深,那么热切,不许她躲避,也不许她抗拒,唇齿间带了烟草的味道,她早已全身酥软,又像是在虚空里飞行,而他就是揽着她的腰带着她飞的人,没有方向,没有目的,一直都在飞。他坚定地从她这里掠夺,又豪爽的偿还,让她空虚又满足。没了她迷茫的自言自语:“我喘不过来气,是不是要晕倒了?”
他的眼睛留在她的双唇上:“这下你明白了吧。接吻的感觉是电流透过唇舌的缠绕遍布彼此全身,不是淡的。”她窘迫万分,他仍是十二万分的认真,“所以你和程宗文从来没有接吻。第一个和你接吻的人,是我。你记住了?”
他没完没了的亲她,略微的分开,马上又一把将她捞过去,一开始还缠绵耐心,细水长流,慢慢便凶狠起来,将她的舌头咋的生疼,呼吸都被他夺走。仿佛之前的相濡以沫并没有满足他,反而引发了更多的饥渴。
“薇薇,”他捧着她的脸,不许她躲,“没有一个妹妹会和哥哥这样接吻的。你今天应了我,以后就不能再退缩,我不管以后爸爸妈妈有多反对,你都不许后悔,明白吗?除了跟我,别的路我都会堵死。从今之后,你只能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