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功房,那是鬼城里每个人的,出了狼鹰和狼王,无人敢接近。而狼王,因为白衣少妇和韩仕途的离开,已几近疯狂。
这是一个机会,大好的机会,想办法找到当初吩咐离开的小狐,他给了她一个更为秘密的任务,一切办妥后,狼鹰才再次继续呆在练功房练功。
一直呆到九天之后,他才踏出练功房,而踏出练功房的第一件事就是直奔狼王的寝宫。
“什么事?”狼王暴怒的声音响彻整个狼王城。
“爹!我已找到了韩仕途他们一家!”狼鹰刻意的还是用着那种软绵绵的童音。
“你找到了他们?”语气中是明显的怀疑和否定。
“是的,孩儿找到了他们一家。”狼鹰昂头,对视着狼王的眼睛。
“那,那快带我去看看。”
“好!”点点头,狼鹰带路。
现在的狼鹰其实是虚弱的,但他必须强撑。对了!为免狼王怀疑,他还必须戴上伪装。
“爹,既然狼城所有人都戴上了面具,那么,身为狼王城的少主,我也不想例外。”话毕,他已迅速从身上取出了早已准备好的面具。
那面具是独特的,独一无二的。但狼王由于一心都系在白衣少妇身上,所以根本无暇顾及和阻止。
郊外,韩仕途一家被绑在一棵大树上,他们身上早已布满了无数的鞭痕。
狼王走近,但却在三步之遥傻住。
只因他从未放在眼里的儿子--狼鹰,在他就要近到白衣少妇身前时,已早一步出掌,让那三个活生生的人在瞬间变成了三具尸体。
“你--”
“不忠的人留下又有何用。”不去看任何人吃惊的表情,他只是说着自己的看法。
“你--”
“爹若没事,孩儿这就告退。”不卑不亢的声音再次阻断狼王的话语。
也不管狼王是否同意,乘他不备之时,狼鹰再次从身上弹出一颗药丸,融于狼王吃惊而张大的嘴里,然后拖着沉重的步子离去。
回到练功房,想象着之后会有的五年平静生活,他在面具下的脸虽已痛成灰白,但却有着一种满足的笑容。
是的,他能做的也只有五年而已……
痛,再次撕痛着全身,只因那三人是由他身上的肉血喂养才成,而狼王所吞下的,也是他血肉所做成的药丸。现在死的死去,吃的被吃掉,也就代表着他自己身上的肉被活生生的割掉、死去。
痛,让只有五岁身体的狼鹰开始全身痉挛。
但是只要想到以后,他就又觉得值了,至少暂时性的,狼王不会再苦苦追寻白衣少妇的下落。就算有一天他发觉上当,但狼鹰却相信自己肯定可以搪塞过去。
只是现在好累,真的好累,眼前一黑,狼鹰就那样失去了知觉。
自从狼王被骗之后,白衣少妇一家三口果真如狼鹰所想的那样在玉龙雪山上幸福的生活着。
然……
幸福的五年时间同样也会在指间悄无声息的流过,无人能留住。
“老爷,你真的要扔下我和冰儿?”看看女儿熟睡的脸庞和收拾好包袱准备离开的相公,白衣少妇用哀怨的眼神询问。
“是的!和你在一起,我真的很开心,但我无法忍受你是一只狐狸的事实,以前是因为爱你而爱那个不会哭、不会笑的女儿,可现在,我不会爱一只狐狸,更不会爱一个狐狸所生的女儿。”韩仕途的话像利剑一样刺着白衣少妇的心。
“好!那你走!”松开手,白衣少妇垂下头独自哀伤。
她真的没有想到,六年的爱情抵不过一个真相,早知道他会计较自己的生世,她就该隐瞒他一辈子,怪谁,只能怪自己爱得太痴,为了他,宁愿得罪狼王,宁愿抛弃自己身为狐仙公主的身份。
折回房里,双手抚摸着那把韩仕途打造了几年仍未打造成功的‘寒冰剑’,她的心更是透着一股血腥的刺痛。
“我没想到五年后的改变会是由你丈夫来开头。”声音很轻,也很冷,但白衣少妇却能完全肯定他出自何人。
“既然来了,为何不现身?”
“顺其自然吧,五年,五年的时间已经到了,雪山也不会再是你们平安生活之地。”
“你……你……雪儿是你的恋人,你难道要睁眼不管吗?”
“该来的,终究要来,只是请不要忘了我们的约定,否则--”冷冷的威胁贯穿白衣少妇的耳膜,让她整个头疼痛难忍。
可是不管怎样?她却没法控制自己,只因她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娘!娘!”
声音传来,她的头也瞬间恢复正常。回首,弯腰张开双臂,她让一个被包裹得像粽子一样的小人儿结结实实的撞进自己的怀里。
是的!她不后悔,毕竟,她还有一个可爱的女儿。虽然这个女儿只有一张木纳的脸蛋,就算那张脸没表情,但却真的是世间少有的漂亮,就是自己,也会情不自禁的赞叹,多么漂亮的女孩。
更何况,这几年来,还有另一个小男孩常常到这里来保护他们,为她运功找回早已不复存在的内力,带给他们外面的一切信息。虽然,他所做的一切都有着他不可告人的目的,但,她还是要感谢他,只因他是狼鹰。
“娘!雪儿饿了,爹怎么还不回来?”小女孩偏着头,似是询问,又似是思考。
“雪儿乖,娘这就去给你做饭,爹下山买食物,一会儿就回来。”白衣少妇不打算告诉她真相。
“嗯!”点点头,小女孩乖巧的离开母亲的怀抱。
走到雪桌前,她看着那把冰莹剔透的剑,忍不住好奇的伸出双手。
“啊--”说也奇怪,剑就像着了魔一样,小女孩的手刚刚碰到,就被划出一条口子,然后,血就那样源源不断的渗进剑里。
“雪儿!”白衣妇女听到女儿的叫声,赶紧折回铸剑的洞。
当看到剑正在吸取女儿的血时,心里暗叫一声不好,立即使出一招‘千里捞月’,把剑握到自己手里。过了良久,剑才又慢慢恢复平静,继续躺在雪桌上。
“雪儿!雪儿!”看着雪桌上的剑,白衣妇女泣不成声。
为什么是这样?为了练这把寒冰剑,韩仕途穷尽毕生所学,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这把寒冰剑怎么也练不成,可刚刚--她抱着昏迷中的女儿,再次拿起雪桌上的剑。
一道寒光闪现,寒气逼人,若不是她内功深厚,肯定早已被剑气所伤。
“练成了!寒冰剑练成了。”自言自语着,她眼里闪现着泪花。
可是没有多余的时间让她兴奋,那个冰冷的声音再次在她脑里威胁着:“做你该做的!”
“你--”双手一抖,剑就那样落在地上。
她想去拾起,却又听见了怀里那细若如蚊的声音:“娘!”
“雪儿,你--这--”白衣妇女看看剑,再看看女儿,心中突然有种说不出的惶恐。
想到狼鹰的威胁,她脸色更是惨白,看着这个自己深爱的女儿,她不忍的闭上双眼。一切的一切,难道都要在今天结束吗?我到底错在了哪里?她闭眼,无语问苍天。
“娘!怎么了?”小女孩伸手拉住她的衣襟。
同时把头埋进母亲的怀里,她不敢再去看那把剑。
“没事!”白衣少妇这才想起检查她身上是否有伤。
可奇怪的事再次发生,小女孩身上没有任何伤痕,而自己,却在一息之间白了头发。
“娘!这--”小女孩看着满头银发的母亲,吓得声音有着颤抖。
看着她,白衣少妇好希望能听到她的哭声或是脸上表情的转变,但没有,她的女儿虽然声音有着颤抖,但表情仍然木讷。
“雪儿,听娘的话,这是一把魔剑,一把只有你才能控制的魔剑,从今天开始,你必须好好练武,知道吗?”白衣少妇把剑拿到小女孩的手里。
“可是爹?”
“你爹不会回来了,这其中的缘由,在你满十六岁时,自会有人告诉你。”
“十六岁?”
“对!”
白衣少妇说完,便遵照狼鹰的吩咐,把自己所有的功力全部传授给女儿,然后把她推出洞外,扔给她一本书,最后,忍泪把洞口封住。
小女孩在雪洞外莫名的嘶喊着,但回应她的,只有呼呼的雪风……
一切的一切,在瞬间结束,仿佛一个梦,但在小女孩--韩雪儿年幼的脑袋里,记忆却又是那么的真实。
而鬼城里正在打座的十岁小男孩--狼鹰,只是静静的看着这一切,没有任何的动作与表情,只是良久才淡淡的自语道:你若真是我的恋人,就不要让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