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胜雪的男人站在开放式的厨房里,衬衫袖口随意的卷起,手执细长的厨刀,动作麻利地切菜。
他垂着眼眸,弧度优美的睫毛在眼下划出一扇淡淡的墨色阴影。
灯光下更衬得他面冠如玉。
顾云落两眼发直地望着他,淘米篮里的米顺着倾斜的边沿,随着水流慢慢洒进水池中,负责淘米的她,浑然不觉。
他抬眼望向她,眼睛似琉璃般透彻而深幽,她呆呆地回望着他。
他微微蹙眉,抽走她手里的淘米篮,利索地淘米下锅,打开电饭煲煮饭按钮,转身走向冰箱,拿出金希贞亲自做的大酱。
方才最后一遍淘米水倒入砂锅中,放入大酱、甜辣酱,用汤匙搅拌均匀。
开火,先放入海带结,然后依次放入土豆片、蘑菇、豆腐,最后放入豆芽、西葫芦、红椒。关火前放入葱段、蒜碎,调入辣椒粉。
一锅美味的大酱汤做得了。
外面狂风大作,屋里的人喝着热气腾腾,酱香浓郁,咸甜适口的大酱汤。
顾云落连吃了两碗米饭,就连她讨厌的豆芽,红椒,她也吃了很多。
“哥哥,没想到你还会煮饭呢!”她咬一口豆腐,用痴迷的眼神望着对面的顾云起。
许是喝了热汤,他的脸颊微红,薄唇也散发着诱人的光泽。
他淡淡瞥了她一眼,握着银色汤匙舀了一口汤,送进嘴里。
吃完饭,顾云落自告奋勇地揽下洗碗的活儿。
顾云起打开客厅的电视,随手拿过一个毛绒抱枕,搂在怀里。
“咣当”一声瓷碗碎地的声音。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顾云落话音未落,又一个碗被她的衣袖刮到地上,瓷片碎了一地。
她是十指不沾洋葱水,彻彻底底的家务白痴。
直到现在,她的内衣还有袜子,都是金希贞给她洗。
加上八年故意男性化的生活,她更是远离一切家务。
顾云落杵在原地,手足无措地看着一地的狼藉,完全没有办法了。
“过来。”顾云起将她拉到身后,远离碎瓷片。
他先是用扫帚和簸箕把碎片扫走,倒进垃圾桶。
然后用墩布擦干净大理石上的汤汤水水。
原本还一片狼藉的地面,很快就亮得能倒映出人影来。
顾云落痴迷地望着他的背影,他举手投足间一股子浑然天成的慵懒优雅,就连做家务都如此迷人。
花洒里喷出温热的水,从头到脚流遍顾云起的全身,他体寒,一年四季手脚冰冷。
嘉宝儿是个十足的严母,小时候,对他要求很严格,近乎军事化的管理。
单是每天晨起身着单衣跑步,一年四季就从没断过。
琴棋书画,拳术,马术,剑术等等这些填满了他所有的闲暇时间。
八卦拳师,泰拳师,曾经各种拳师每天出入顾宅。
每天在竹林里重复着单一的练习,他就像是一个扯线木偶。
某一天,竹林里突然多了一个练武的学生。
顾云落算是他的师妹了,他们拜入同样的拳师门下。
她不是个听话的学生,被她气走的拳师不下十个。
因为她的到来,顾宅不再死气沉沉。
十六岁,他终于可以离开这里。
一次次死里逃生,完全得益于嘉宝儿自小对他的严苛训练。
在外漂着的那些年,他不再记恨嘉宝儿。
是的,曾经他异常的厌恶她,厌恶她指着半截残肢,不止一次的告诉他,是因为救他,她才没了腿。
查到亲生父母的消息,他心里对嘉宝儿最后一丝怨念也没了。
他开始想念她,想念顾宅,想念这里的每一个人,包括那个倒挂在竹竿上,对他挤眉弄眼扮鬼脸的小丫头。
玻璃门拉开,顾云落裹着大浴巾,酡红着脸走进来。
“哥哥。”她垂着头,蚊子似的哼道。
然后她猛地掀开身上的浴巾,里面什么也没穿,露出光溜溜的身子。
顾云起揉了揉额角,颇为无奈的望着她。
她的身体洁白无瑕,皮肤柔滑光洁,胸前凸起的就像两个小馒头似的,随着她轻微的呼吸,两个粉红的樱桃微微轻颤着,煞是诱人。
顾云起表情淡淡的移开眼,扯过一条浴巾系在腰间,将洗手间留给她。
他微微侧身,经过她身旁,离开洗手间,顺手帮她拉上玻璃门。
几次惨烈的前车之鉴,顾云落不敢再用强的,她挫败的垂着头,光着身子都勾不起他的兴趣。
他这是逼她,逼她用药。
双手紧握成拳,她重重地呼出一口气。
与同一个女人交往后,最长时间撑不过一个月,这似乎已经成了他破不掉的魔咒。
就连最有感觉的优璇也没能撑过一个月。
躺在床上,听着窗外的风声雨声。
风呼呼的。
顾云落下意识的往他怀里缩了缩。
顾云起收紧双臂,搂紧了她,她的身体绵软暖和,鼻息间,一股幽幽的处子清香扑鼻而来。
下腹又开始紧绷起来。
“哥哥,如果下一分钟就是世界末日,你会做什么呢?”黑暗中,她枕在他胸口,轻声问。
腰上一紧,他抱着她往上提了提。
软软凉凉的唇瓣覆上她的唇。
她微微启唇,忍不住嘤咛一声。
他含住她的唇,细细的吻着她的唇瓣,舌尖扫过她贝齿的每一处芳香。
她的手不由自主地攀上他的脖颈,与他紧贴,与他深吻。
他们疯狂地拥吻着彼此,仿佛世界末日真的来临了。
清晨,顾云落娇羞的缩在软软的被窝里,胸口被种满了小草莓,不止是胸口,全身都有,连那里也……她双手捂脸,夹紧了双腿。
当然,她也在他全身,她不会种草莓,像舔骨头似的,将他全身上下舔了一遍。
一垒,二垒,三垒他们全都做过了,只差最后一击本垒打了。
在房间里磨蹭了半天,顾云落才红着脸,小碎步挪出房间。
他在做早餐。
顾云落害羞地抿嘴一笑,这感觉像是新婚,娇妻在为相公准备早餐。
顾云起余光扫到那丫头倚着流理台,一脸沉思状,不知道她脑子里又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事?
沉吟几秒,顾云落款步上前,张开双臂从后面轻轻拥住他的腰身,“辛苦你了。”她对着他的肩膀说。
感觉怪怪的,应该是微微低头,凑到他耳边低语。
无奈身高悬殊,她的嘴只能够到他的肩。
“摆碗筷。”他命令道。
“得令!”顾云落立正敬礼。
咣当一声,碗掉在地上,摔得粉碎,她怔怔地望着地上的碎片。
“我收回刚才的话,厨房重地,非请莫入!”他举着汤勺,将她赶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