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代言情强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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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乏味的男人

诗晴特意换上新买的黑色薄纱睡衣,向空气里喷洒了一点香水,然后穿过香水雾,让飘洒的香气分子徐徐而均匀地落在她的全身。

有些自然卷的长发垂落在她的双肩,黑褐色的猫眼,琼鼻挺直,唇瓣微翘,安放在一张小巧的鹅蛋脸上,她是一个很漂亮的少妇。

电梯直接到客厅,“叮”的一声,她的丈夫回来了。

他身着制服,笔直的裤缝,锃亮的皮鞋,他摘下头上的警帽,挂到衣帽架上。

诗晴望着她的丈夫,她二十一岁就嫁给这个男人了,他们的结合不是因为爱情,甚至结婚之前,她从没见过他,两家是政治联姻。

他们结婚十四年了,前十年他在部队,后四年他从部队调到省公安厅。

前十年,他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六十天是在外面执行任务。

她一结婚,就独守空房。

这四年他倒是能经常回家,只是她从二十出头等到三十出头,早已过了最美好的年华。

大概是在部队太久了,他是个严格按照计划表行事的人。

早上,几点几分起床,甚至能精确到秒,没有设闹钟,他的脑子就是最精密的闹钟。

就连两个人的房事,也有固定的日期,比如今天,就是他们的行房时间。

一切似乎都按部就班,没有意外,没有惊喜,没有浪漫。

诗晴之所以今天换上新睡衣,甚至还喷了香水,完全是因为她妈妈找她谈话了,“你和女婿都不小了,该要个孩子了。”

诗晴很想反驳一句,她一个人要怎么生孩子?

他们的房事没有任何浪漫的前奏,他每次都是直奔主题,女人的身体是很敏感的,需要呵护,身体达不到极致的欢愉,这大概就是她一直没能怀孕的原因。

“你的嘴怎么了?”看到他嘴上的伤痕,明显是咬痕,诗晴脱口而出地问道。

他们向来是相敬如宾,她不会主动过问他的事,他也从不干预她的事。

只是他嘴唇的咬痕,实在是让她惊诧不已。

上官清有严重的洁癖,他们虽然已经做过最亲密的事,可是他的唇是他的禁忌,他们从没接过吻。

“被狗咬了。”上官清下意识地伸手抚唇,然后皱起眉头,直奔洗手间而去,他已经去医院消过毒了,还是觉得很脏。

诗晴秀眉轻蹙,她的丈夫百般不如意,但是有一点却是让她最放心的,他从不在外面拈花惹草,他的女人由始至终只有她一个。

洗手间里,上官清对着镜子用力刷牙,不止刷牙齿,还刷嘴唇,嘴唇再次出血了,他不管不顾地刷着。

如果人可以没有双唇,他会毫不犹豫地用军刀割下自己的双唇。

诗晴走进卧室,调暗灯光,半倚在床头等他。

她在国外念的是女校,她的第一次给了她的丈夫。

十年的独守空房,她终于还是忍不住寂寞,找了一个小恋人。

他从部队回来,她也跟小恋人断绝了来往。

这四年的相处,让她不知不觉地爱上这个丈夫,所以现在她愿意为他生个孩子。

对两个家族也算是有个交代了。

洗完澡,上官清穿着条纹睡衣睡裤走进书房。

手机一闪一闪的,刚刚上官老爷子,上官鹏打过电话来。

上官清回拨过去。

“那女娃娃是安全的吧?”上官鹏不放心地确认道。

跟叶家合作,叶晨明确提出,不得再碰他的家人,他的家人包括顾云落。

“安全无虞。”上官清用指腹用力揉搓着自己的唇。

从上官夏身上抽出的血并没有注射进顾云落的身上。

那一针管血是上官清的。

所以顾云落并没有感染上。

这一点顾云落和上官夏都蒙在鼓里。

“有希望吗?”上官鹏问。

“不好说。”上官清答道,这个地下城建了十几年了,研究从没断过,一直无果,不能根治,只能延长生命。

“他想要什么,尽量满足他。”上官鹏声音有些沙哑了。

上官夏是他唯一的孙子,是他的宝贝。

“我会的。”上官清眯了眯眼睛。

“别留下马脚。”上官鹏说完,挂了电话。

上官清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最疼爱的孙子么,也不过如此。

送上官夏上路之前,满足他的一切要求,这就是上官鹏话里话外的意思。

上官清把玩着手机,一切都如他当初所计划。

顾云起设了一个局,他便入局了,罗淇淇只是个幌子,上官夏感染的来源不是罗淇淇,而是上官清动了手脚。

他的母亲是上官鹏的第二任妻子,随国际医疗队支援非洲,出现医疗事故,感染上艾滋。

确诊后,那架载着五十人的小飞机,坠落在非洲大峡谷,无一生还。

这就是上官鹏的狠厉和绝情,他不容许上官家沾上任何污点。

所以上官清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上官鹏最宝贝的孙子,上官夏成为感染者。

现在,他再一次见识到了上官鹏的无情。

上官夏是无辜的,那飞机上的五十个人又何尝不是无辜呢?

上官清打开抽屉,里面放着一个相框,他跟妈妈的唯一一张合照。

照片上的女人算是上官鹏的恋人,上官鹏以“爱情”的名义挥霍了她最美好的时光。

上官鹏前妻去世后,他又让照片上的女人等了他五年,因为他要让外人觉得,他是深深思念着前妻,是个有情有义的好男人。

上官清直到十二岁,才跟着母亲走进上官家。

对外上官鹏宣称,上官清是他的养子,直到现在,他也不承认上官清是他的亲生儿子。

嫁进上官家的第二年,女人不堪婆婆和妯娌的刁难,借着援非,躲出去喘口气,这一去就再没能回来。

对上官清来说,照片上的女人才是他唯一的亲人。

他看着她在上官家委曲求全,那个叫上官鹏的男人对这一切置若未闻。

“妈,这就是你爱的男人。”上官清轻抚过照片上的女人,苦笑道。

他将相框放到胸口,用体温捂热这冰凉的相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