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传送门的另一端出来的时候,天明已经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四处一征荒芜,天空中飘荡着异样的气息。
他踏着长草从荒芜中走出来,前面一条小道向前延伸。二人大喜,顺着小径凭感觉选择了一个方向。行走的好一阵子,忽见前面走出来几个男女,他们神色慌张,衣衫褴褛,似急着赶路。这些男女与天明二人相遇时,天明叫住了他们:“请问前面是什么地方?”
一个脸脏兮兮地男子道:“前面就是六军镇了…”
天明一愣,六军镇?这岂不是要到达柔然汗国了?这一传竞然传了传了上千里,心里不禁是快活得紧。看来自己的传送之术已入门道了。
男子奇怪地盯着天明二人道:“二位这是要上六军镇?”
天明看着这些风尘仆仆男女,看他们的装束,皆是那种兽皮的外套,加上皮肤带有一种微红,与汉人明显不同,应是来自柔然国才对。当下问道:“看各位应该是柔然汗国的子民才是,怎么这般慌张向汉人境地逃蹿?”
那名男子回看天明,道:“看来公子对柔然汗国确实了解。实不相瞒,我们正是从柔然汗国逃蹿过来的,这些人是我的亲人,我们也是被逼无耐,只得远走他乡以求安身啊。“
天明疑惑地问道:“怎么回事,你们那觞律不是很会治国吗?难道是汗人攻占了你们的领土?”
男子边上的一名老者忽然叹道:“哎,公子有所不知啊,现下的觞律已不再昔日的觞律了,以前的觞律一心为老百姓做实事,自他继位汗位之后,他就象变了一个人似的,整日里征战,现下的柔然汗国已非昔日那个祥和的汗国了,我看公子还是回吧…”
男子道:“这位是我爹,以前曾经是草原上有名的骑手,现下柔然国确也非昔日了,由于连年战火,草原上的子民死伤惨重,为了进一步扩张,草原上的老弱病残都被统统抓去充当士兵,我们这些老百姓已经活不下去了,所以我们才不得以逃到这汉人的地境…”
天明想到当初遇见觞律的情景,温和文牙雅,潇洒倜傥,是草原上年青女子的暗恋对像,怎么会变成了像他们所说的这样呢?
老者道:“公子有所不知,前任大汉社伦也就是觞律的哥哥,在远征西方的途中病死,本来应该是他的儿子继位,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最后由觞律继位,这觞律上任后便如变了一个人,连年发动大规模的战争,以致现在草原上民不聊生啊。”
天明见老者说得真切,不像是在说假说的样子。还是好意朝老者说了声谢谢。
男子道:“我们还要赶路,我劝公子也不要去那里了,以免遭不测啊。”
天明沉思着点点头,但并没有回答。待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那几个柔然人已经走远了。
段小菲望着远方道:“大哥,我们是继续前进还是折回?”
天明忽沉声道:“既然来了,就去看看吧,这觞律我熟识,看看他倒底是不是如他们所说。”
段小菲沉默了一下,当下便朝着六军镇的方向开进。天明在后面跟随而至,一直到黄昏时期,二人总算望见了前面镇子的建筑物。
到得小镇之后,天明不由大吃一惊,但见四处萧瑟,人迹稀少,林立的建筑一路排下去,却并未见到多少人,大部的店铺与住所皆都大门紧闭,与几年前那时的热闹场景完全不同,现下只能用凄凉一词来形容这里。
一股阴冷的寒风从街道的一角吹过来,冷风里夹带着枯草黄叶,这里显然没有人进行清扫很久了。黄昏的残阳从西边快要落山了,那种刺眼的血红光线将二人的身影在这六军镇拉的老长老长。
段小菲蹙眉道:“大哥,今晚我们是不是就在这里歇息了?”
天明眼望四周,道:“嗯,今晚就在这里住宿吧,你也累了,明天我们再过去看看情况。”
二人顺着空阔的大街四处找寻客栈,以前住的那间客栈早已大门紧闭,任天明如何敲门就是不见开,细看这客栈仍然有清扫的痕迹,但堂堂一个客栈现在却见有人投宿却也不开门,显然这店主更害怕外面的路人,宁可不接客。
敲得一阵子不见开门,二人识趣地离开了,又朝前走过去,见到客栈就敲门,就是不见一家开门,这一路敲下去搞得天明有点耐不住了,见到前面围墙边又有一座二层的小客栈,天明这次打定了主意,要是他们不开门,自己就要强行撞门进去了,总不能整个夜晚就在外面露宿吧。
就在天明大力敲击那间客栈的大门几下后,却突然听到里面有开启门栓的声音,他本要强行打门的手闻声顿时放了下来。
“咯吱”一声,大门开出了一条小缝,只见一个留着小胡子的小二从门缝里看过来,轻声问道:“客官是要住店?”
天明道:“是啊,怎么这里早早的门店都关了,难道有生意都不做了吗?”
小二见二人身边并无其他人,便慌张地打开了店门,让二人进得门来,然后随手又将店门紧闭起来。
“哎,我们都是生意人,谁不想赚钱啊,可现在世道险恶啊,近来镇上出现一群贼人,专找我们客栈的人下手,已经连续发生几起事了,住店的人非奸即死,哪个客栈还敢接客人啊。我看你们是应该不像是恶人,这才放你们进来,可别让人知道了,不然客官出了事,这谁负得起责任啊。”
天明笑道:“别客气,就算我们出了事也不找你们便是,我倒要看看今晚谁会来找我!”
小二拉着他的手道:“嘘,小声点,可别让外人听到了,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至少现在也已经有了安身之处,窝在天心头的火已消解不少,当下也就顺着小二的意思放低了声音:“帮我们弄点吃的,顺便开两间上房。”
小二伸出二根手指头,道:“两间?”
“怎么?没有那么多房?”
小二笑道:“房倒是多的是,嘿嘿,我还以为二人是夫妻呢,莫怪莫怪,我这就帮你们准备酒菜去。”
天明自嘲地笑了一下,回首看段小菲,但见他目光凝重,并无羞涩感,似乎她并不在意小二这般说一样,当下心里也不由一阵泰然。
二人见若大的一个大厅,并没有一个客人,显得空荡荡地,当下天明选择了正中的一张在桌子坐下,心想:反正也没人有,就坐个大桌吧。
段小菲也随着在他身边坐下,同时朝四周扫视了一圈,蹙眉道:“大哥,总觉得这间客栈怪怪的…”
天明无所谓地道:“那是自然,这么大一间客栈,就只有我们两个人,你说怪是不怪?别管他了,我们吃我们的,吃完后就上楼休息,看样子你也累了。”
段小菲听天明这样说也就不再意了,静静地坐在他身边。隔了一会,小二端出了一盘子酒菜,酒是被温过的,一股清香味从壶里直往溢,菜式虽然简单,但是对于两个饿了一天的人来说也是无所谓,二人就像面对着山珍海味一样,将整桌饭菜消灭的干干净净。最后天明又端起酒壶将整瓶酒喝得尽光,酒一下肚,一股暖溶溶地气息便自身体里散发出来。脑子顿时有股晕乎乎地感觉。
他拍了拍肚皮道:“吃饱喝足…我们上去休息去…”
看来这酒很烈,天明竞然有些醉了,说起话来舌头也不是那么灵便了。
段小菲起身对小二说:“等下帮我打点水上来。”说着扶起天明便上得楼来,经小二指引,来到了客房。
房间倒还显干净,看来这床单都是才换的新洗的,一股子皂夹味扑鼻而来。当下便将天明放到床上躺下,一切忙妥之后,然后才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天明躺下之后,但觉脑子更是昏昏沉沉,这平时喝这么点酒哪有这么强烈地醉意,今日里却把自己醉得不行了。总觉得手脚不够灵便,好像一下子都不听自己的使唤了。不过他的意识倒是很清醒。
隔得一阵子,就听见隔壁段小菲打水洗澡的声音,大脑在冲动之下,他不由又想到了那次晚上看到她那具充满诱惑的胴体,心里竞然不由心花意乱起来…
忽他的意识听到楼下传来了隐隐地说话声:“做的怎么了?”
“那个男的喝了麻晕散的酒了,看来他不睡个死才怪,女的只是吃了些饭菜,估计要来的慢些…”
“那女的细皮嫩肉,看着就是爽,等下非得和她好好做一回…”
“轻点,我们还没摸到清他们的来路,万一是不好对付的角色可就不好了…”
“那我们等等再行动…”
这些话一传到天明耳朵里,心下顿一慌,暗道:惨了,今天真的住进了黑店了.
这下他才明白自己的手脚为什么不能动了的原因,原来他们在酒里放了药,难怪自己喝下这一壶,就让自己晕得不行,原来是中道了。
他想爬起来叫隔壁的段小菲,可是这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的喉咙里根本发不出声音来,只听到喉头间发出“咕咕”的声音,那说的什么自己都听不懂。而旁边的段小菲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