驯犬民警心领神会,立即对曾强说了句什么,曾强立即沉声命令道:"大家散开,专案组,包围这座'后山';其他同志散开,将大坟墓也一起包围起来!"
大家依照他的命令迅速散开,专案组只花几秒钟时间,便团团将"后山"包围起来;其他警察往大坟墓散去,也很快将它团团包围起来。此时坟地里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正在这时,市公安局的痕迹专家林涛驾着摩托车飞驰而来,车子冲开乱草直接驶进坟地,林涛来到曾强身边,向他汇报在杨柳家失窃现场勘查的结果。他的汇报更使曾强坚信了自己的判断。
曾强端着手枪,走近"后山"仔细观察:"烈士墓"的这座"后山"基座的四面,分别有四块坚厚的石块紧紧地包夹,其中"后山"背对公路那一面的这一块一尘不染,特别干净,上面连一点浮尘也没有。
曾强轻蔑地哼了一声,见"勇勇"用鼻子在这块石板上不停地嗅,还不停地轻轻吠叫,断定这里面有文章。于是他示意刘杰和肖军各持枪守住两端,自己把枪塞进枪套,然后弯下腰,叉开两脚,站稳马步,双手抓紧石板"嘿"一声用力推,但是没能推动它。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小刘兴奋地喊了一声:"曾队长,你好大力气啊,石板好像有点动了!"他说着,绾起袖子上来,叉开马步要协助曾队长推石板,但被曾强伸手制止了。
原来,曾强用尽平生力气将它推动了一点儿的同时,突然感觉到石板并不是移动,而仅仅是松动。有一点儿松动的石板使他既高兴又紧张,因为这证明石板是活的,是可以推开的,而且还可以理解为经常被推开。他立即兴奋地想:如果这是几十年未曾被推动过的死石板,它早已被风沙密实地填埋了,缝隙中又怎么可能长出小草呢!既然这是一块可以推动或推开,甚至可能经常被推开的石板,那么,这不意味着这就是一道门,一道通往地下的暗道之门吗?
想到此,他兴奋得气出不匀,他开始把石板当一道门细心观察,就像医生终于诊断出某一种怪病,终于可以对症下药似的,他在对症思考。经过细致的观察,他发现石板的基部有一块埋于地下向上凸出的石榫插入,将它闩死。有那么一个榫卡在那里,别说一个小刘,就是在场所有刑警上来一齐用力,也将徒劳无功。
他再伏在地上仔细观察,看见石板往内的底部,是一道凹槽,凹槽内有几颗拳头大的圆形的滚石。如果不是用推或攀的方法,而是用力抬起石板的一端,石板就会被抬离下面很短的石榫,并很自然地落在承珠上,再抬石板的另一端,整块石板的底部就轻易地落在凹槽那几颗圆形的石头滚珠上,这时候不费吹灰之力,从一头轻轻推动石板,"有轮子"的石板就被推向一边,石门也就洞开了。
"好啊!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曾强差点高兴地喊起来,但他没有喊,只举起右手,岔开拇指和食指,向大家做了个拿枪的手势。
大家会意,做好了战斗准备。只见曾强抬起石板的一头,再抬起石板的另一头,然后没费什么力气轻轻一推,石板底部发出"隆隆"的微响,石板被推到了一边,当即现出了一道一米多高,约八十公分宽的黑洞洞的石门!
"鬼门!"曾强轻轻喊了一声,大家都目不转睛地盯住它,一只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它......
已经握枪在手的曾强在坟墓左边,背部紧贴墓身,小刘在洞口的右侧,也是背部紧贴墓壁,两支手枪的枪口都探进了洞口,两人的脖子也一点点往洞里延伸。此时正值上午9点钟光景,阳光正好斜照进洞内,洞内的光线并不很暗,可以望见一级一级的石阶沿着黑洞洞的洞口往地下深处延伸......
曾强右手握枪,左手拢成小喇叭状,向洞里喊话:"杀人魔鬼!银行大盗!你们被包围了,赶快出来缴枪投降!"
洞内毫无回应。曾强再次朝洞内反复喊了几声,洞内仍然无任何回声。曾强知道,这伙杀人不眨眼的家伙是不会主动放下屠刀束手就擒的,他果断地朝洞里开了两枪,洞里仍然没有动静。
曾强和驯犬民警悄声耳语,驯犬民警放开手里的绳子,向勇勇一挥手,命令道:"进!"
早已在一旁兴奋得身体直往上蹿的勇勇听到命令,"呼"的一声,像一枚导弹射进洞内。
大家心情紧张地在洞外屏息侧耳静候。
正在此时,杨柳也驾着摩托车带着朱英向墓地急驶而来,但车子负载较重,也因草太深,在距离曾强他们还有约30米远时车子抛锚停下了。朱英下车,两人一起推车,很快把车子推到了距曾强不远处停下,喊道:"曾队长!曾......"
曾强做了个不要大声喊的手势。杨柳急忙停嘴,拎起车上的一只塑料袋径直朝曾强走过来,喘着气儿悄声说:"曾队长,这......是一双白手套,掉在我家柴垛旁,一定是昨晚罪犯偷走我家'特殊遗嘱'仓惶逃跑时丢弃的!"
曾强接过,感激地朝他点了点头说:"谢谢你,这东西太重要了,交给林技术员吧!"
杨柳和朱英相视一笑,觉得不虚此行。
朱英问:"曾队长,看来,马上就能破案吧?"
曾强想了想,笑着说:"哦,破案,这也是你俩的大喜之日呀!快了!快了,也许马上就能破案!看,这其中也有你们的一份功劳!"曾强说着,又盯住塑料袋中的白手套,然后交给林涛。
此时洞口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大家不由得都握紧了枪把,只见勇勇嘴里叼着一张纸片,还有一只罐头疾快地从洞内钻上来,走到驯犬民警面前,他伸手去接,勇勇松口,两张纸片和一只易拉罐空罐落到驯犬民警手上,他将它们交给曾强。
曾强接过细看,是一只易拉罐空罐,与他在"烈士墓"旁捡到的罐头一模一样,都是红烧肉罐头。那两张纸条,一张是象棋的棋盘,棋盘中间写着"楚河汉界"四个字,另一张纸条同样是一张棋盘,那是用拆开的"经济牌"香烟画的棋盘,上面的线条很粗,应是写"楚河汉界"的地方,写的却是"银河金界"!"经济"两字下面划了很粗的一条黑线,还有一个粗大有力的惊叹号!
杨柳不由得也凑上来看,很肯定地说:"曾队长,这就是我家昨晚被偷的'特殊遗嘱'。"
曾强默默点了一下头,然后拧起眉头分析:毫无疑问,从易拉罐空罐来看,这吃罐头的鬼,已经在墓穴里待了若干天。
这时,勇勇突然叼住驯犬民警的裤脚,轻轻拉扯,嘴里嘤嘤有声。
驯犬民警明白这是勇勇叫他进洞。他对曾强说:"曾队长,勇勇要求我们进洞呢,一定是它发现了虽有价值却搬不动,或者是它进不去的某个危险的洞中之洞......"
曾强朝小刘、肖军和驯犬民警一招手,说:"走,你们三个跟我进洞,跟着勇勇走!其他人暂时按兵不动,在此待命。"
在勇勇的带领下,驯犬民警、曾强、小刘、肖军都端着手枪,打着电筒,依次进洞。他们沿着台阶,一步一步地往洞下走......
他们弯腰走了约十米远,本来靠弯腰才能宽松地往下斜着走一个人的洞越来越宽大,可以直着身子,甩着膀子往前走了。而且台阶没了,因为洞再不是呈梯形一味斜斜往下,而是呈水平线在向前延伸。
这是一处"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关隘",如果罪犯在前面的转角架一杆枪,大家都会一览无余地暴露于枪口之下,纵使再多一些人,也休想往前走。为了避免不必要的伤亡,驯犬民警放开了绳子,大家也紧贴洞壁,枪口对准转角处,停止前进。
勇勇"蹭"一声往里钻去,很快越过了前面的转角。
未听见勇勇报警的吠叫声,曾强一挥手,大家又继续往里走。很快走近九十度转弯处。为了预防万一,他们放慢了脚步,紧贴洞壁,枪口对准前方的转角,警惕地向前挪步......
突然,转角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大家屏住呼吸,像壁虎一样紧贴着洞壁,所有的枪都在朝前瞄准。
"是勇勇!"勇勇嘴里并无战果,它是空着回来的,这既让大家松了一口气,又似乎有点遗憾。曾强闪电般前跃几步,一下子占据了转角的有利地形;小刘也随后冲到了转角处的另一边。
当曾强欲探头往前窥视,并踮起左脚随时要往前方冲杀时,突然后脚被勇勇狠咬一口!好在它没咬到皮肉,只狠狠地叼住他的裤脚!
曾强吓了一跳,正不知如何是好,不知怎样摆脱它时,勇勇却拼尽全力往回拉扯,使曾强差点站不稳脚。他有点生气了,茫然地瞪着勇勇,再不解地望向驯犬民警......
勇勇还是不肯松口!这也惹怒了驯犬民警,他朝勇勇轻声短喝:"勇勇!"
此时勇勇喉咙里"嘤嘤"有声,像是有话要说,它确实是受委屈了。也许它感觉用行动和声音难以和他们交流,干脆松口,跑前两步,伸出右脚轻轻踩着转角处曾强脚前不到半步远的地面。
只见勇勇前爪按下去的地方,竟然轻轻活动起来......原来那是一块一米见方的水泥翻板,下面是一口陷阱!
曾强踮起脚板轻轻往下按......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气!他蹲下用手枪枪口抵住翻板,再用电筒往陷阱内照射,这个黑咕隆咚的深坑,只见约三米深的坑底内倒立着一把把锈迹斑斑的尖刀!
"真险呀!"曾强心里喊了一声,大家互相交换了一下眼色,惊出一身冷汗。
曾强轻声感慨道:"好在有勇勇,不然后果真不堪设想。"他一边说一边表示感激地伸手去抚摸勇勇。勇勇也兴奋地用长舌不停地舔他的手。
小刘说:"我估计,还没有什么人进入这里,否则陷阱下面那些刀子就不会几十年都吃素了。"
"不!"肖军说,"这正好说明,已经有人进入,而且他对这坟墓里面很熟悉,是这座坟墓的真正主人。主人亲自设的陷阱不会置主人于死地。"
"什么?你说什么?坟墓的真正主人?你该不是说,那个曹大雷......曹大雷其实没死?还有王达江、赵大鹏、朱军勇......他们不是都已经死了吗?哦对了!我知道了!方世威没有死!可是......这么多的鬼现象,不可能都是方世威导演的吧?那时他还在狱中呢。"
曾强对肖军做了个别说话的手势。
墓穴里,又恢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