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狼烟三八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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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铭心的仇恨

战争爆发在国家、民族之间,人们不可能没有仇恨。但是,很多仇恨都会随着战争的结束而烟消云散。

但是,有的不会。

比如,日本的侵华战争,没有人会忘记他们在中国的滔天罪行!

那么,对美国的战争呢?

秦明扬会怎么样?

铭心的仇恨。这种仇恨把他深深地刺痛了。

这个仇恨,来源于志愿军政治部收集的美军对待中朝战俘的记录。那上面有关于郝妹子的故事。

郝妹子被俘时,刚好18岁。她初中毕业后,背着父母考入部队卫生学校,参了军。

也许在她少女纯洁的心灵里,只有对英雄的崇拜,只有对胜利的渴望,对凯旋的向往。她爱唱歌跳舞,军政治部让她和另外三名女兵组成了一个战地宣传队。

她们四人中,最大的22岁,我们姑且叫她大姐。

大姐已经结婚,丈夫是一个志愿军军官。她俩刚结婚,就分别上了前线。 她总是背着一个包,那里面有一件婴儿的衣服,她经常拿出来,一针一线地在上面绣和平鸽,那白色的和平鸽很乖,嘴里总是衔着一枝绿色的橄榄枝。

二姐20岁,是一个来自贵州的姑娘,个子小,皮肤黑黑的,嗓门却特别大。战友们都叫她假小子。假小子总是收到信,也总是悄悄地看这些信,看信的时候,脸也总是红红的。据大姐分析:这女娃子恋爱了!

三姐18岁,因为长得太瘦,被大家叫做"灯影妹"。

她们四个总是形影不离,行军路上、营地、阵地前沿、医院,到处都有她们的歌声。

一次,她们到医院慰问伤员,在回营地的途中被偷袭的美军特种兵抓到了。

美国士兵把她们带到营地,借口搜查武器在她们身上乱摸。

二姐第一个爆发了。当一个美国兵把毛乎乎的手伸到她胸部时,她狠狠地咬了美国士兵一口。

可是,美国士兵竟然像流氓一样,笑着吹起口哨、打起响指、放肆地尖叫着。

四姐妹抱成一团,坚决不分开。美军就把她们押到一个帐篷前面,扬言要一个个地审讯。

大姐把三个人紧紧地抱在一起,无论美国士兵怎样叫,谁也不进去。

几个人高马大的美国兵围着四姐妹转来转去,一把把瘦弱的三姐拉了出去。

两个美国兵一前一后,把三姐一下子举起来。三姐两腿乱蹬,大声地哭喊着:"我不去!我不去!"

三姐妹跳了起来,大姐大喝一声:"住手!你们别动她,有话跟我说!"

在落日那红色的光芒中,大姐用手拢了拢短发,高昂着头,眼光一一扫过美国兵。

美国士兵竟然听话地放下了三姐,也没有碰她。

大姐走进了帐篷。不一会儿,帐篷里就传出了大姐的呼喊声和叫骂声。

三姐妹不顾美国兵的阻拦,一起冲入了帐篷。只见几个脱得一丝不挂的美国士兵,正把大姐按在行军床上,一个美国士兵正用长满黑毛的身子压着大姐。

不待三姐妹有所动作,几个美国士兵像发情的野兽一样向她们扑来。

她们挣扎着,叫骂着。

她们是女人,如何斗得过这群野兽呢?!

夕阳完全落山了,天空被黑暗占领。

她们的衣服被撕破了......

终于,一个美国士兵满足了兽欲,从二姐身上下来了。

二姐突然一蹦而起,抓起美国兵放在地上的卡宾枪,一串串愤怒的复仇子弹,发出耀眼的光芒。

"嗒嗒嗒嗒"一个美国士兵被打成了筛子。

其余的美国士兵连滚带爬地跑出了帐篷。

帐篷被包围了,美国士兵架起机枪向里面扫射。

四姐妹赤身裸体地紧紧抱在一起。她们唱起了歌,她们披散着头发,身上布满了伤痕,脸上有泪也有血。

歌声与美军的枪声对抗着。

子弹射穿了姐妹们高贵的躯体,鲜红的血液喷涌而出,给她们的身体盖上了一层神圣的红纱。

四姐妹中,大姐、二姐、三姐都牺牲了。只有郝妹子被她们用身体包裹着,腿上受了伤,昏过去了。

后来,郝妹子被送到了战俘营。

在战俘营里,有一个黄头发的婴儿。

朝鲜人民军的女战俘给她讲了这个孩子的故事:有一段时间,美国士兵天天晚上都来强奸女战俘。一年后,有个被强奸的姑娘生下了这个黄头发的婴儿。美国兵听说了,送来了奶粉、巧克力和面包。她只留下了奶粉,把其他东西都扔了出去。一天晚上,美国士兵又来纠缠,把她按倒在床上,她挣扎着,一下子掐住了美国士兵的脖子。美国兵从身上掏出匕首刺在她的心口上,她一直没有松手......黄头发的孩子成了孤儿。

郝妹子发誓要把这些事,写下来告诉战友们,要战友们为姐妹们报仇!

她用能找到的一切纸写,见了记者就递自己记录的东西。

美军的医生说她的腿受伤了必须截肢。截肢后,却让她不断感染,直到手和脚都被截掉。最后她咬住一个美国医生的脖子直到死也没松口!

秦明扬在山顶上大声地吼叫着,直到喉咙发不出声音了。

"孩子,战争结束了。"政治部副部长轻声地对他讲。

秦明扬瞪着血红的眼睛盯着副部长,久久地,他拔出刀在山石上刻着:"既然他们长着野兽的獠牙,难道他们会不再吃人?"

副部长盯着他,久久地,像终于下定决心,说道:"因为你擅自行动,组织上将剥夺你的指挥权。但是,我给你申请了研究特种作战的权利。"

秦明扬盯着副部长:"我恳请,当美军再挑起战争时,让我上战场。"

副部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从现在起,你必须保证你是一个绝对服从命令的战士!现在我命令你,休息!"

秦明扬猛地一个立正!

这个立正后,秦明扬便从战友们的视线里消失了。

志愿军回国后,特别侦察分队的侦察员们被作为侦察部队指挥官分配到了各野战军部队。

直到1963年的一天。

54军的侦察大队长欧阳白正在大队部左摇右晃。突然一个人影一晃,不见了。

"咦!"他不由得惊异地叫了一声。

侦察员们从来都是被他收拾了的,谁敢来开他的玩笑?

他懒懒地摇摇头:"谁的皮子又在发痒啊?"

突然,他觉得两腿一紧,接着脖子、腰全被顶住了。

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别动,老子一个月前才从少林寺下来。再说,你那些招术,我都背得下来。"

"天哪,是头儿!"欧阳白像疯子一样跳了起来。

秦明扬,当然是秦明扬!

两人抱在一起,眼中马上就有了泪光。

"我打听你10年了啊!我的爹呀,我的娘啊!"欧阳白高兴得语无伦次。

这样的两个家伙聚在一起又将干什么呢?

秦明扬心中的仇恨终会像伤疤一样,随着时间的推移,会一点点合口、结疤,最后痊愈吗?

也许可以,但是得有一个先决条件--这个伤口不会再一次被撕开。

如果撕开,或者会更痛、更刻骨铭心。

那么,还会不会有侵略者来招惹这个仇恨,重新点燃这个仇恨呢?

秦明扬不是一个战争狂人,但是,他是一个大写的人,是一个被血与火洗礼了的战士!只要有侵略者敢来,他会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

那么,这一次是不是正如秦明扬在石头上刻下的:"既然他们长着野兽的獠牙,难道他们会不再吃人?"

会不会有一个新的关于秦明扬的故事等待着我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