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如擂鼓。我的脸立即红到了脖子根:“你太自恋了吧!凭什么这样大言不惭。”
伊流影停了下轮椅,忽然俯身下去:“你的鞋带散了。”
修长白皙的手指,挑起我白色球鞋的鞋带细致系上。阳光柔和地洒在他的发上,那一层耀眼的金色光芒,刺痛了我的眼睛。
我再次觉得自己是个大傻瓜……
因为曾经有一个男孩屈就尊严,俯身为我系鞋带的动作,而认为那应该就是爱情。
在我六岁以前,我有很多鞋带散掉的经历。没有人教过我系鞋带,每次我都系不好,我只好胡乱弄成一团塞在鞋子里面。它们却经常会跑出来跟我做对,长长的散在地上,绊倒我。
有次我摔了很重的一跤,鼻子和膝盖都磕出鲜血。我不停抹着眼泪哭:“呜,鞋带散掉了……”
我妈反而给了我一耳光:“你多大了!你都六岁了!六岁了怎么还不会系鞋带!你是不是天生低能儿!”
“妈妈……你教……”
“一边去,没看我正忙着?!”
——我的爸爸妈妈像我讨厌鞋带那样讨厌我。我的存在,总是绊倒他们。
我总是不明白,既然我是这么妨碍的存在,那么最初的时候,为何要生下我,让我孤零零地在这个世界上,孤零零地从来没有享受过任何的关爱。
……伊流影把头抬起来的时候,我像两年前面对链时一样,着了魔地望着他。
我相信我此时的眼睛一定湿润,翻滚着随时会落下去的露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