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冬天,仿佛只下了一场雪,就快要过去了一样,这几天天气一直晴朗无云,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到病床上,把苏仙儿全身暖了个透。她看着窗着郁郁葱葱的银针树,然后低头,怔怔盯着右手上的戒指。
门被推开,张瑞谦呵着白气走了进来,手里提着一个小包,黑色的,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东西。
“仙儿,今天感觉还好吗?”病房里开着暖气,张瑞谦脱掉外套,挂在门背后,提着包包在苏仙儿床头坐定。
苏仙儿转脸看向他,脸上波澜不惊的,只带了略微的感动与感激。“还好,伤口不太疼,只有有点痒!”
“痒?李医生说要是痒就快好了!”张瑞谦很是开心道。
“是吗?”苏仙儿好像也被他的开心感染,脸上笑容灿烂。
张瑞谦绕过病床,走到苏仙儿的右手边,轻轻的抬起她的右手,“仙儿,让我看看你的伤口!”
苏仙儿没出声,由着他轻轻拆开纱布,一道触目惊心的疤痕让她自己都不忍直视,一条近十厘米的红线横在手腕上,就像一条吸满了血的蚂蟥。
苏仙儿感觉到有轻轻的气息吐在伤口处,温暖,有点痒痒,她侧头,见张瑞谦小心地呵着气,眼里隐现水光,是她的错觉吗?
轻轻缩了缩手,张瑞谦急急扬头,“怎么了,弄疼你了?”
“不是,被你吹得有点痒!”苏仙儿摇头道。
“噢!”张瑞谦没再开口,又再仔细的消毒,上药,包扎,一气呵成仿若专业,这都是这些天守在医院里学习的结果。苏仙儿看着他驾轻就熟的样子,鼻头一酸,强忍着没掉泪。
张瑞谦包好伤口,正把她的手轻轻放下,目光所及之处,看到她右手无名指上的银光,他小指轻轻扫过戒指,脸上露出一种欣慰,好歹,她手上戴着的,是他送的戒指。
苏仙儿异常灵敏地感觉到了张瑞谦小指扫过自己的右手,她忍痛轻轻抬手,左手伸过去,拔下戒指,无名指上一道明显的戒痕,深而显眼。
“瑞谦,戒指还你!”苏仙儿低声道,左手拿着刚刚取下的戒指,递向张瑞谦。
张瑞谦心头一怔,刚刚的欣慰瞬间又酿成了一腔苦涩与失望,他伸出手,弹了弹,略微又想缩回,但终于是接下了。
急速起身,张瑞谦走到窗前,拉开窗户,刷地把戒指扔了出去。然后回头温和一笑,“仙儿,我都忘记了!”
那抹温和的笑容里,藏着多少辛酸……苏仙儿揉了揉眼睛,试图擦掉不听话的眼泪,却不想越流越多了,把手擦着湿湿润润,很是难受。
忘记了,瑞谦,你这个样子跟我说忘记了,我怎么可以说服自己相信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