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阴冷的地下室里,苏智抱着一床发黑的被子,瑟瑟发拌,他已经三天没吃饭没喝水了,嘴唇上早已发裂,两眼乌青深陷,和以前的他判若两人。
他不敢出去,只敢躲在这个小小而黑的地下室里,他怕自己一开门,门口就站着警察,警察身上带着手铐,而下一刻,那冰凉的手铐就带在了他的手上,从此开始漫无边际的监狱生活。
肚子“咕噜咕噜”地想起来,苏智低头,手重重拍打着肚子,紧咬牙齿,他的嘴里,甚至连唾液也分泌不出来了。
他捶打着肚子的手突然一下,重重的拍在墙上,发出一阵闷闷的声音,苏智恨恨地抬头,看向那一尺见方的通气窗口,然后一把拉开被子,站起身来。
一阵天旋地转,他伸手扶墙,差点跌倒,揉了揉膝盖和大腿,苏智捡起地上的大衣,披在身上,向门口走去。
小心的拨动门栓,他透过门的缝隙小心朝外张望着,冷冷的风从小隙里吹起来,吹得他眼睛刺疼刺疼的,像针扎一样,眼睛一眨,泪如雨下。
轻轻推开,外头阳光普照,苏智一时间有点无法适应如此强烈的光线,他半眯着眼睛,眼泪不停,温暖的气息包裹着他,让他一瞬间有一种从地狱回到人间的感觉。
门外没人,他扯嘴微笑了一下,眼睛好久才适应过来,他以手遮眼,抬头望天,红灿灿的太阳晃花了他的眼。
冬天,好像就要过去了吧?苏智这样想着,迈腿往前走去。
他首先来到酒吧,白天里酒吧里人没有晚上那么多,他一出现,一旁有人赶着上来,拍拍他的肩,笑着喊道。
“哟,这不是小智吗?好久没见你了,怎么,上哪发财去了?”
苏智笑笑,不好意思的推开对方的手,一脸哈笑道:“癞子哥,我这可真是穷困潦倒啊!哪有什么财发噢?这都好几天没东西垫底了!”
那个被叫做“癞子哥”的男子上下打量了苏智一番,一脸疑惑的神色,然后道:“看样子哥们遭罪了,走,先吃一顿去!”说完,他拉着苏智就往酒吧内外走,苏智没出声,由他拉着扯走转了几个弯,在一家小菜馆子里坐下了。
“老板,先上一份回锅肉,两瓶啤酒,然后再炒几个小饭,对了,米饭也来几碗。”癞子大声喝道,然后拉着苏智就寻了张靠里的桌子坐下。
苏智也不推辞,跟癞子坐着,只等着那老板上了两瓶啤酒,两人瓶口一碰,就吹了起来。
“哎,我说,小智,前些日子见你还挺风光的啊,跟着了富婆,这会怎么沦落成这样了?”癞子一瓶啤酒下肚,开口问道。
苏智面上有些许的尴尬,他嘿嘿一笑,“女人如衣服,想脱就脱,我苏智非池中物,惦记那女人干嘛?”
癞子听出些名堂来了,他看了看苏智,心下想,这小子,估计是被富婆张瑞华给甩了,还跟这吹说自己不惦记,他别过脸去嘿嘿一笑,转脸过来又成了仗义。
“是啊!我早看出来你以后肯定大有出息,我说小智啊,我这边有些活,你看要不要跟着我一起干,别的我不多说,有我馒头绝不让你喝稀粥!”癞子打着哈哈笑道。
苏智迟疑了一下,在酒吧混久了,谁不知道癞子的大名,这家伙好事不做,坏事干尽,苏智买粉的小波,还是癞子手下的兵。他想了想,反正自己又吸粉又杀人的,索性破罐破摔,这世上,还真是跳蚤多了不咬人。
咬咬牙,他夹起一大块回锅肉,大口吃下,然后点头道:“承蒙癞子哥看得起兄弟我,跟你混有肉吃!”
癞子嘿嘿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黑黄的牙,他用筷子夹起一块肥肉,塞到苏智碗里,道:“好,爽快,来,吃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