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直觉想要反唇相讥,即便我愿意回魔魅身边,子乾你会放我吗?如若会放我,还会如此费心的将我密不透风的囚禁于此吗?一切,我能说了算吗?
子乾伸手,托起我的下巴,隔着火红丝绸一字一句的轻语:“紫荆,别骗朕!”
我缓慢启唇:“子乾,走到这一步,我何须骗你?我欠魔魅,已是至深,已是无力承担魔魅再一次的付出。所以,子乾,即使我知道,回与不回,决定权在你,非我所能左右,但是,我亦是不愿见魔魅,尤其是,以这样的方式,这样的交换。”
轻言慢语,有真心,也有讨好。因为,我笃信,子乾会因之我所言,心里舒坦些,平衡些,那么,我的下一步,会走得顺利些。
果真,子乾托住我下巴的手指缓缓上移,隔着丝绸抚上我的唇瓣,许久,竟是露出记忆里早已远离的轻松笑容,有着如梦似幻的温馨,子乾说:“紫荆,你的心,有多少对朕是真心?只怕,微乎其微吧?”
我笑着应对:“圣上心里,又有多少是对臣妾的怜惜?只怕,恨得更深吧?”
“既然你无法给与我怜惜与疼宠,何以要希求我为你付出真心?只因你是皇帝吗?你可以囚禁我,甚至是可以要了我的命,但是,你唯独命令不了的,是我的真心。”我望定子乾,顿了顿,说道,“你知道的,我从来就不是大度的女子。谁对我好,我自是感恩戴德的巴不得将心掏出来送给对方;反之,谁若是害我,我必是伺机千万倍的报复。”
“报复吗?好,在这里,你唯一所见,除了朕,还是朕!紫荆,朕给你朕下半辈子的时间让你报复,全身心的报复!”子乾笑,是从来没有的轻松,俯低脸颊,隔着红绸轻咬我的唇瓣,继续说道,“不过,紫荆,你要认清现实,朕必定是你最后的男人。”
我不知道这个男人何来如此轻松的笑颜,何来如此愉悦的心情,但是,毫无疑问,正如他看不得我对他的轻视与不在意,我亦是看不得他的好心情。所以,这一刻,他的笑容刺伤了我的双眼,我恨恨的隔着红绸反咬他的薄唇。
子乾笑着退后,道:“紫荆,你是属狗的吗?这么喜欢咬朕?”
我扯掉红绸,无所谓的拖动着金链子,走回桌边,那一日离宫前没看完的医书还在,伸手弹去一层薄灰,我笑:“不,我是****,天生的,喜欢咬男人。只要是个人模狗样的男人都会咬上几口!”
“你……”子乾语噎。
我坐下来,将医书翻至没看完的章节,侧眸看了一眼双手紧握,隐忍怒气的子乾,笑着摇了摇头,三言两语便动怒了,还真是不经激啊!
我微仰双眸,中规中矩的请示子乾:“请问圣上,罪妾可以在此研习医术吗?”
子乾看了我一眼,背手而立,冷声唤道:“如尘!”
话音甫落,人影微晃,京师第一铺快已是立于子乾身后,恭顺的垂手:“皇上!”
“去将太医院收藏的医学典籍全数取来!”
京师第一捕快极快的抬眸,遥遥望向我,双眸闪烁着惊讶,随即,低头:“微臣遵旨!”
“等一下!”我急声唤道,指着京师第一捕快,问子乾,“你不是说,我所能见之人,除了你,别无其他人吗?”
我踱到京师第一捕快身前,又问道:“难道,他不是人,是畜生吗?”
“既然紫贵人不愿意见你,还不快快退下?”子乾厉声朝京师第一捕快说道,“取回医册,无需进来,在外候着!传朕口谕,从今而后,冷宫改为禁宫,没有朕的准许,擅入者,死!”
我心里暗惊,只是纯粹要让京师第一捕快难堪,以泄我心头恨,却不料,换来子乾狠绝至深的一道口谕。如此,我何必费尽心机重回冷宫?如此,我如何有机会与将军联系上?
京师第一捕快也未曾料到子乾会下此口谕,当下,眸光微闪,谨慎问道:“公主与太后!?”
“没听清吗?不论何人,擅入者,死!”子乾嗓音变冷,挥手,“退下!”
“等等!”我再次出声,拦住京师第一捕快,问子乾,“你就不怕我自尽?”
子乾挑眉,望向我的双眸,掩去冷厉,恢复了轻松与笑意:“紫荆,你会吗?”
我摇头,笑:“看来,我的贪生怕死,是远近闻名了。”
“尽管如此,你还不是留下了他,日日夜夜像个看门狗似的,守在我的冷宫外。”我指向京师第一捕快,挑起秀眉,问子乾,“你是防我?还是防魔魅?”
“如尘,看来,朕的紫贵人对你横竖是看不顺眼啊!”子乾双臂横胸,望着我,又看了看低眉垂首的京师第一捕快,笑,“如此也好,朕还在担心着,找谁看着朕的紫贵人才让朕安心呢!现下看来,如尘倒是不二人选了。”
子乾说着,示意如尘退下。
“你什么意思?”我恨恨的望着京师第一捕快转瞬消失的背影,气极败坏的走回桌边,狠狠扔下医书,怒道,“子乾,你是刻意要让我食不香,睡不着吗?”
闻言,子乾大笑,走上前来,替我捡拾起被我扔在地上的医册,放在我的手上,拍了拍我的头发,笑道:“紫荆,有你讨厌的如尘守在外面,朕才会寝食安心。因为,你是个****,遇到稍微顺眼的男人就会咬!他既是你讨厌的,自是让朕安心,不是吗?好了,好好的待着吧,可别忘了,你不仅仅是个有罪之人,还是个有身孕的人。晚些时候,朕自会带着医册来看你,现在,你自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