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上我的脚步,沉默半响,又问我:“你……紫宵……你,命真的很硬吧?”看来,他非常的不希望我被他克死。
我无所谓的说道:“老天才知道!”
我在一处高高的岩石上站定,张开双臂,深深的呼吸一口气,外面的空气真是清新怡人。想我自从穿越后,除了与魔魅竹林相守的那段日子,何曾如此自由自在过?
“你要找的人,不在那里!”那位白云一样祥瑞又浅淡的天堂主人这样对我说过。
我问他:“他们,在哪里?”
他说:“天机不可泄漏!”
那么,是不是,我的俊卿,早已投胎为人!我的孩子,还有生还的可能?
紫宵,你真傻,即便孩子没有了,也应该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啊!也要亲自问魔魅,听魔魅告诉你,孩子是生是死啊!
紫宵,永不放弃,绝不失望,勇往直前,不正是你一直的风格吗?那会儿,你怎么就信了司徒贵妃,信了将军的亲笔书信呢?
唉,由此可见,那一刻,你是多么的不理智了!
忽然,我很是感慨,自己没有死成!因为,被山里的清风一吹,我的头脑开始清晰,过往种种飞快的在脑海中梳理。
其实,也不能说那一刻的心如死灰,一心求死是个错误。否则,又哪来我今日的脱离皇宫,自由自在的站在这天高皇帝远的山谷里,呼吸新鲜空气?
“阿狼,如若我不被你克死,我一定让你们过上好日子。你们的新生活,将因我的到来,而展开!”许久,我回眸看住阿狼,咯咯的笑,“阿狼,我要谢谢你,将我虏走,让我走出皇宫,因为你,我的新生活,亦是开始到来。”
阿狼虽是一寨之主,竟是不怎么好意思与我直视,因为这一点,我对他的好感加深。心里想着,日后,这里,将是我崭新生活的起点,我将从这里,一步一步,强大且有势力,我要找回我曾经失去的一切,我要扬眉吐气,我要幸福!
翻来覆去,睡不着!
辗转反覆,还是睡不着!
木板床被我折腾得咯吱咯吱的响,破门外,传来阿狼的声音:“小心点,床会塌的!这已是第……”
我气呼呼的瞪向破门外,暗黑中,阿狼的眼睛好似长在破门上,被我一瞪,沉默,半响,还是选择小心的将话说完:“是第四个床了,这个床如果塌了的话,你就没床睡了。”
我捧着干瘪瘪的肚子,之于不愿意学着那一百零七个精壮猛男深夜睡岩石的原因,更是因为,我实在是饿得没有体力动弹身子了,于是,我乖乖的不再乱动。
时间,缓慢的流逝;头脑,饿得越发精明又清晰。
长夜,竟是如此漫漫难熬。
那就数绵羊吧?一只,两只,三只……哇,金灿灿的、滋滋的冒着油的烤全羊,好粗、好香的羊腿……
肚子更是饿得慌了!
我第一百零一次的噎了噎唾沫。
“给!”黑暗中,阿狼第一百零一次的悄无声息停在我简易的木板床床边,递给我豁了一个大口子的水瓢。
“不喝!”我第一百零一次的拒绝,声音越来越弱,越来越有气无力。
“放了盐巴的茶水,可以解饿,喝了吧,你咽口水的声音越来越响亮了。”阿狼坚持着。
“我不要喝盐水,我要喝鸡汤,鸡汤……”我痛苦的抗议。
好吧,我接受现状,没有鸡肉、没有鸡汤。
但是,黄昏的时候,我明明见到他们从寨外捡回好几个鸡蛋的啊!
“阿狼,你让我吃一口鸡蛋,好不好?就一口,好不好?好不好?我真的好饿,我快要饿死了……”我无力的颤抖着手指头拉住阿狼垂于身侧的大手,左右摇晃,苦苦哀求。
“我……”阿狼被我求得有些心软,“这……”
“老大,不能心软啊!鸡蛋可能会让她送命的啊!”
悄无声息的,八大护卫站在了破门外。
齐刷刷的,八大护卫苦苦进言。
阿狼想到了先前那个因为一口鸡蛋被咽死的寡妇娘子,狠了狠心,道:“忍忍吧!过了明日,随你吃几个鸡蛋都行!”
阿狼生怕自己看着我饥饿难忍的楚楚可怜表情会心软,将水瓢搁在我身侧,不等我开口,便消失了形迹。
因为实在不想被饿死,我只能可怜兮兮的捧着水瓢,捏住自己的鼻子,老牛饮水,咕噜噜,一股脑儿倒进了胃里。
扔了水瓢,倒下,闭眼,睡觉!
第三日,晨,我起了个大早,脚下虚浮,是饿的。轻飘飘的飘到破窗边,推窗,八大护法之一正在窗外****着上身甩双节棍,甩得虎虎生风。
因为八大护法都是相近的年纪,又都长相相似,据他们所言,他们打从穿开档裤就混在一起,同吃、同睡、同为有穷寨八大护法、同抢劫、同逃命,总之是,同进同退。夫妻在一起久了都会有所谓的“夫妻相”,他们有“兄弟相”也不足为怪了。好在,他们八人所使的武器不同,所以,我也就以他们佩戴的防身用具来判别他们八人,倒也是非常凑效。
耍双节棍的,是老七。
我趴在破窗上,甜甜的朝老七打招呼:“七郎,在练功呢!”
七郎使双节棍的动作顿了顿,接着,更加的虎虎生风,背对着我,就是不理睬我。
我心里明白,肯定又是耍一杆红缨枪的大郎背后说我坏话了,就因为我昨儿个早上看见他耍红缨枪时,本来是想要拍他马屁与他打好哥们儿关系的,所以,我谄媚的凑过去,拍着手掌,惊叹:“哇哇哇哇,大郎,你这身功夫是哪里学来的啊?真是好厉害哦!太厉害了,好崇拜你哦,哇哇,不看不知道,一看真是更加让我五体投地了啊,你看你,虽是粗布破衣的,但是,浓眉大眼,虎背熊腰,若是入朝,一定是一代将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