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七郎仔细的看我,将求是精神发挥到了极致,“你的头发有些干,还有些发黄,怎么会是青丝如云呢?你的皮肤是白,可是,没有雪那么白,还有,你额头上还有好几个痘痘。你的嘴巴也不是很小……你那个前凸又是什么?”
七郎同学后知后觉的发现,我的小脸已是涨红,眼底已是充血,嘴巴已是抽搐。
“小七,你磨磨蹭蹭的做什么?还不过来?”大郎一声暴喝,七郎忙提气飞奔过去。
人都不见影子了,我还听见大郎在没好气的训斥七郎:“那个女人不是什么美女,是个母老虎,你记住,女人是母老虎,碰不得,尤其是那个女人,你以后少跟她说话……”
“可是……是她要和我说话的。”七郎小声抗议。
大郎怒吼:“你不能当她是空气,不存在吗?”
就这样,因为我适得其反的谄媚,大郎看见我就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还在他的兄弟中到处宣传“女人就是母老虎,尤其我这样的女人,更是老虎中的老虎,碰不得”的理论,这正中阿狼下怀,所以,也就故意放任大郎四处败坏我的名声。拜大郎这个毒舌公所赐,不到两日,我成了有穷寨出名的“母老虎”,低头不见,抬头一看见我,不是将我当作空气,视而不见,就是将我当作了身上携带传染性病菌的母老虎,避之唯恐不急。
我暗暗咬牙,心里发誓,总有一日,我要大郎心服口服的归顺于我这只母老虎!
这会儿,我也不急,趴在破败的窗台上,看着七郎的后背,自言自语道:“我昨晚做梦啊,梦见我面前有一大盘子的烤鸡腿,我捧着盘子,就想着往哪里藏,想着,这样美味的烤鸡腿,我可要藏好了,要不然,还不被大家给抢光啊!然后,我又转念一想,七郎是个多好的小伙子啊,那么好学、那么单纯、那么聪明的,别人我可以不给他们烤鸡腿,七郎可不是别人,我应该与七郎分享烤鸡腿才是。以前啊,我最喜欢吃烤鸡腿了,这个烤鸡腿呢,也是有讲究的。对了,你知道烤鸡腿怎么烤吗?”
七郎猛的回身看我,飞快的答道:“把鸡腿放在火上烤烤,再撒些盐巴,烤熟了就可以了。”
我摇头:“非也!非也!这是最没创意、最不美味的烤鸡腿。”
七郎不服气了,问我:“那你说,怎样才算最有创意、最美味、最讲究的烤鸡腿?”
我笑,朝七郎伸出小手指,勾了勾,示意七郎凑前来。
七郎忌惮我是个母老虎,不能碰,不愿意上前来,停在原地,道:“老大他们都下山蹲点了,就这样说话就行,没有人偷听。”
我压低嗓音,神秘兮兮道:“七郎,你想不想吃我所说的那种讲究的烤鸡腿?我可只对你一个人才说的啊,那种烤鸡腿啊,即使是皇室贵族,都没那个福气吃到的。简直是人间极品哦!”
烤鸡腿的诱惑就是大,七郎慢慢的向我靠近,也神秘兮兮的低着嗓子问我:“比你那绝世寒璧还要希罕?”
我低笑,点头,问他:“要不要尝一口试试?”
那个清晨,我与七郎猫着腰,避开寨中兄弟,先去厨房找了调味料,然后,来到有穷山的后山,七郎在进后山前,望着竖起的那块石壁,上面写着——禁止入内,犹豫的问我:“真要进去吗?”
我将身上的披风解下来,盖在石壁上,蒙住那几个大字,笑道:“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干吗不进去?反正,你进来的时候,石壁上晒着披风,什么字也没见到。”
七郎左思右想,见我一脚踏进去,也只能跟着走进去。于是,那个早晨,我指使七郎,抓了两只肥肥的野鸡,拔毛,洗净,在野鸡身上划了几刀,再用盐浸渍几分钟,然后,再洗净,抹调味料,然后,将抹了调味料的野鸡用大大的荷叶包裹得密不透风。一切准备妥当,我示意七郎摊开双掌,掌心各方一只包裹好的野鸡。
七郎眨巴着双眼,问我:“还要如何?”
“运功!将功力集于掌心,将他们烤熟!”
“呃……”七郎惊讶半秒钟,见我一脸的自信与肯定,便集中精力,运功,烤鸡腿。
那个清晨,我,如愿以偿的,吃到了记忆中的美味烤鸡腿。
那个清晨,因为超级美味绿色环保烤鸡腿,七郎的胃彻底被我收服,收拾好残局,我将剩下的两只烤鸡腿,一只塞进袖内,另外一只递给七郎,示意七郎藏好。
七郎小心翼翼的接过去,问我:“给我的吗?”
我点头,斩钉截铁道:“那是自然,咱们有难同当,有福同享!”
七郎看我半天,激动道:“够义气!”
就这样,烤鸡的诱惑,加上我的豪气干云,我从此多了一个可以为我两肋插刀、出生入死的好兄弟——七郎。
当然了,我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所以,后来,七郎成了有穷寨跑出来的第一匹汗血宝马;再后来,七郎入朝拜相,指点江山,挥斥方遒;再再后来,七郎成了官家千金、江湖侠女心中的黄金单身贵族。但是,仰慕七郎的人也知道,方宰相心无旁骛,终生不娶,一心侍奉幼主。因为这,折煞了太多女子的芳心。
江湖更是传言,方宰相平生有两好,其一,日日运功烤鸡腿;其二,时时身怀遗世珍宝。没有人知道,那块遗世珍宝,只是一只风干了的烤鸡腿。
是在很多很多年以后,那个平常的清晨,已是做我弟弟很多年的方七郎,玉带宽袍,长身玉立,在我的身后,站成了一棵树,沉默且坚韧;他的身后,是恢宏的宫殿,象征着天地至高无上的权利。我沾沾自喜,因为,那样的七郎是我一手调教而出,所以,我对身边的人说:“你看,一代贤相便是由我调教而出!”是那样的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