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方姑娘是想起在下了,这是在下的荣幸!容在下冒昧一问,芍药,可是姑娘小名?”
我不预备绕弯子,直截了当:“当日,是我骗你,是的,我一不是轩辕少主小妾,二不是什么芍药。我乃乾昭朝上官右相之女,上官紫荆,乾昭当朝皇帝贵人。”
“关于姑娘真实身份,在下兴趣缺缺。在下倒是喜欢,称呼姑娘一声,芍药姑娘。”
我狂吐血,摆摆手:“随你高兴。”
“芍药姑娘果真是爽快之人。在下喜欢与爽快之人合作。”
“合作?”我忙声明立场,“喂,什么是合作?我何时要与你合作了?”
无情在月色下审视我,我亦是毫不畏惧的回望无情。
“情花蛊毒,深入骨髓,即便施蛊者,亦是无力能解。”
我眼皮不眨,点头:“没错,我知道。”
“而我,身为圣教盟后人,拜你所赐,亦是唯一一位后人,能解此余毒。”
我并不好奇他知道我杀了他的弟弟无欢,点头:“所以,我派人找你来,帮我解除那余毒。”
“只要我愿意,我会答应你。”
我挑眉:“你没得选择,你必须答应。”
“为何?”
“因为,我曾经救过你一命。因为,少盟主你迟迟未登临盟主之位,因为,你还缺少一样东西,便是,当日你扔给我,让我暂为你保管的,桃——心——符,圣教盟圣物。”
无情低笑:“看来,芍药姑娘知道的事很多,是稳操胜券。”
“你答应是不答应?”
无情低头,思揣片刻:“在下可以救,不过,得缓一缓时间。”
我只关心确切时间:“何时可以救?”
“只要,芍药姑娘答应,助在下登临盟主之位。”
我眨了眨眼:“我助你登临盟主之位,你助我解毒,这便是你所谓的合作?”
无情点头。
我笑:“我手无缚鸡之力,如何助你?何况,圣教盟还有谁,能与你争盟主之位?”何况,我这人贵在有自知之明,自己几斤几两,还是心里有数的。
“拜芍药姑娘所赐,没人与在下争。”
我翻白眼:“那不就结了。”
“在下若是不能带芍药姑娘回西域主坛,只能是一辈子的少盟主。”
“什么意思?”我瞪无情,向后退了几步,“你是要替无欢报仇,将我带回去,问罪?”
无情摇头:“在下母亲想要见芍药姑娘。”
“还不是一个意思?他的儿子被我宰了,我有命去,还有命回?对我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还算是轻的。”我坚决摇头,“我不去。”傻子才会去。
“芍药姑娘果真是贪生怕死得紧。”
我理直气壮:“人活一世不容易,贪生怕死也不是什么丢脸的事。”
“但是,若想救芍药姑娘的皇上,芍药姑娘必须答应在下。”
“那是两码事。”
无情摇头:“不,一码事。芍药姑娘好好思量吧,在下等芍药姑娘的答案。”无情走了几步,停下,“芍药姑娘,想想那人吧,那人为了救芍药姑娘,是义不容辞,以身体为姑娘解蛊毒。”
我愣愣的望着无情离去的背影,快要消失在黑暗尽头,我开口:“我——”
无情转身:“什么?”
我噎了噎唾沫:“我答应你,什么都答应你,只要你救好他。”
“不会后悔吗?”
我想了想,摇头:“不后悔!”后悔亦是没用,因为,我已是骑虎难下,“何时启程赴西域?明日吗?”
无情笑了起来:“赶赴西域,不急于一时,先救人再说吧。”
我闻言,松了口气,心里想着,等你救好了子乾,本姑娘再出尔反尔,死活不与你去西域见你那娘亲。
我继续关注重点:“那何时救?”
“找机会,让在下为乾昭皇帝把一次脉,再来确定如何救治。”
我沉思半响,倒也合情合理,点头:“你等我音讯。”
“好,京师天水阁,其幕后,可是芍药姑娘在掌控?”
我双臂环胸:“公子知晓的事,亦是不少。怎么,想要参股?”
“参股?”无情笑,“在下想,芍药姑娘它日有兴趣,可否在西域设几家天水阁。想来,西域女子亦是欢喜得紧。”
“再说吧。”我挥挥手,想起未知前程,直是烦闷。
在这中秋之夜,魔魅登基做了凤翔的新皇,圣教盟少盟主无情找来,告诉我,可以为子乾解体内蛊毒……悲悲喜喜,当真是世事无常,月有阴晴圆缺。
我浅浅叹了口气,无情竟也在叹息。
我问无情:“你叹什么气?”
“叹世事无恒常。”无情杳然走远,消失在夜色中。
隔日,宫里太监来传旨,无非是,国事繁杂,赞未脱身,故未能赴中秋之约。自然亦是少不得绫罗绸缎、珠宝首饰的赏赐。
皇太后依然沉浸在兄妹相逢、皇孙在抱的天伦之乐中,自是在竹屋停留了数日之久。白日个,与我们这群小辈有说有笑,兴致来时,也会不顾老胳膊老腿的,与小念紫在竹屋前舞刀弄剑,偶尔,也会与爹爹一唱一和,给我们讲述他们的童年与少年,倒也是好不慈祥又和蔼。
孙子辈中,皇太后偏宠小三,毕竟,小三才是她的亲孙子,血脉相连,偏宠自是无可厚非。
我们这群子侄辈的,皇太后愈来愈喜爱小七,每每被小七一张甜嘴给哄得笑开了花,拉着小七的手,直个惋惜:“若非哥哥认了小七这孩子做干儿子,哀家还真是有心将这孩子带回宫……哀家也只皇上一个儿子,皇上又是少年大志,对哀家不是不尽孝,总也是孝心有余,寻常人家天伦难求,哀家倒真是巴不得有个幺儿,整日个陪伴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