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得情真意切,说得双眸湿润,小妖定定的看着我,宝蓝双眸开始为之动容,我强自扯起还算轻松的笑容,说:“小妖,不是还没到大难临头各自飞的那一日吗?咱们都别……”
“伤感”一词还留在我的舌尖,小妖已经嗖的跃下了马车,可能是躲到某个角落处独自伤感哭鼻子了。
马车沿着青石街巷缓慢停下,没等清风开口请示,我抢先说道:“清风,是到了歇脚的地方了吗?这没个日夜紧赶慢赶的,也难为你了,先抓紧时间休息片刻,吃些热乎的饭菜吧。”
见惯了枪林弹雨的清风显然是很不习惯我这个美女的殷殷关怀,低垂双眸,讷讷的说:“小姐,不碍事的,属下不累。”
随即,又抬起头,见我向他伸出手臂,古铜色的脸颊露出一抹浅红,眼眸闪了闪,说:“小姐,您请稍等,属下这就唤人来扶小姐下车。”说完,火烧屁股般的闪进临街一扇朱门内。其速度之快,竟然能与小妖同台PK一场。
我悻悻的收回手臂,抬眸看高檐下悬挂的烫金牌匾——悯苍阁,笔走飞云,笔触遒劲,端是一手难得一见的好字。字好!名也好!意思也好!
未几,来了两个婆子,小心翼翼的搀扶我下车,一路入了内苑,清风一路尾随,我便抽空问清风:“清风,那檐下牌匾,是将军手写吧?”
“回小姐的话,确是王爷十五年前手书,这悯苍阁是王爷在边城的住所。”
我点头,都说字如其人,而如今,看到将军手书牌匾,心里咀嚼着“悯苍阁”的个中涵义,我却是顿觉将军的胸怀之高尚,让我顿生崇拜之情,而且是五体投地的崇拜。因为,如此怜悯苍生的将军,让我再次怀念起我那以维护正义,逞凶缉恶为己任的俊卿。
悯苍阁与其说是将军的行宫,不如说是将军的营地,一路走过去,不是宽敞的练兵场,便是行军布阵的演示沙盘,再就是好几间除了凳子便是椅子的空旷议事厅,陈设简陋,略显寒掺。
婆子扶着我,走进一处还算幽静,还算有花香与鸟语的小院子,清风向我介绍道:“小姐,这是王爷闲暇时品茗听琴的茗笑阁,小姐,您在这里歇息片刻。”
我刚想发表意见,就听见有琴声传来,舒缓悠扬,倒也是很好听的铮铮乐音。清风猛的走到我的身前,表情看上去有些严肃,我不禁有些好笑,都在自个儿的地盘上了,还穷紧张个啥啊。
然后,在我抬眸循声看去的瞬间,我的笑容僵住了,嘴巴张大了,我怔怔的看着回廊处抱琴袅娜走来的白衣女子,第一反应是,杨过的姑姑,古墓中的小龙女来找王爷品茗论茶也!第二反应是,如此人间绝色,貌似会凝波微步的说,因为,在我的惊讶中,人间绝色已经飘忽到了近前方。第三反应是,人美琴美音更美,因为,她开口说话了,音如黄鹂,婉转轻悦,她说:“风将军,奴家还以为是王爷回来了。这位姐姐是……”说着,绝色美女漂亮的凤眸就盯着我的大肚子,娇俏艳丽的脸上依旧是浅浅的笑,笑得足以倾城倾国。
我心里寻思着,如此绝色佳丽倘若进宫,还不是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啊,哪里还有我这个贵人,以及那个娇宠侍骄司徒贵妃站的地儿啊。子乾那个小混蛋准是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清风并不急着为绝色美女解惑,回头示意婆子扶我进屋,自个儿站房门外,对我说道:“小姐,这是王爷的卧室,您请休息,属下已让人去传军医过来。”
我挑眉,疑道:“清风,我又没有哪里不舒服,你找军医来做什么啊?”见绝色美女还站在门槛边,显然是想进来,无奈清风这个铁将军把门,身体语言透露着“擅闯者,死!”的信号。
我拧眉,接过婆子递来的热乎乎的毛巾,擦了一把脸,才道:“清风,你让那位姑娘进来吧,你也进来,这一路上隔着帘子说话还不嫌累啊?”
我的声音有点严肃,清风这一次倒是没有与我僵持,与绝色美女一前一后的进来,我咧开一个无害的笑容,对绝色美女说道:“这位姑娘……”
绝色美女盈盈一拜,娇滴滴的说道:“奴家若烟。”
我愕然,这名字,怎么听着那么耳熟呢?呃,对了,我以前小说里的一名女主不就是这个名字吗?我好像写的是个青楼女子的故事吧?我这一想,竟感觉有点对不起眼前这个绝色美女若烟了,竟有种逼良为娼的罪恶感。
我硬生生撇下不该有的罪恶感,噎了噎唾沫,含笑道:“若烟姑娘啊,你好!我是紫霄,因我家夫君与王爷有过几面之缘,这不,便借府上歇脚了,打扰你了吧?”这个若烟看来并不知道将军中毒之事,也是,将军身为一国兵马大元帅,身中剧毒之事自然是不能宣张,否则,不仅仅是军心不稳,怕只怕邻国趁机侵犯,尤其是虎视眈眈的凤翔国。所以,我也就顺势扯了个不大不小的慌。
“姐姐这是哪里的话,承蒙王爷收留,若烟也只是这府上一个住客而已,哪敢承姐姐的情。”
我心里暗笑,要比这空口说客套话,我即便是闭着眼睛说上三日三夜也能琅琅上口。只是,现下时间宝贵,容不得浪费。何况,站在一边的清风看上去早就深眉紧敛,不耐烦了。
正在这时,门外婆子来传话,说饭菜摆好了,就在偏厅,闻言,我笑着点头,对完全没有意思要离开的绝色美女说道:“如果若烟姑娘还未用午膳,不介意的话,不妨一同用餐。”都快要喝下午茶了,能不用过午膳吗?送客的意思显而易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