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腼腆的微笑,“谢谢你。”
江少华欲言又止,“未央,你……”
她眯起眼笑的分外灿烂,“我也觉得我的姝儿很可爱!”
三月十七。
月如钩。光如水。银银一抔月光,撒入波光粼粼的水面。
未央的长裙轻轻地拂过地面,鹅黄色的素纱像是一阵烟雾淡淡的笼罩着她。
地上的青草刚刚冒出新芽,在雪的滋润下分外的动人,空气里混合着泥土和青草的芳香,还有河水淡淡的咸腥味。
断桥——
是云荒城最出名的一座古桥。
断桥只有两根很粗的树干并排而立,底下是涓涓流淌的小溪。
桥头连接着云荒城的郊外,那里有层峦叠翠的山峰,连绵一片像是绿色的海洋。
其中唯一一座白云山,终年积雪,万年冰封。
那是一座很神秘的山峰,据说,闯进去的人都没有出来过。
此刻,未央就站在白云山的山脚,站在略微突起的一块地方,淡淡的俯瞰着远方,放眼过去是纯净的白。
只是这些白色,在月光的反射下,分外惨淡。
她的心好像也渐渐的伴随着这色彩变得沉静和空旷。
白色的雪被黑色的夜空笼罩,有莫名的烟雾缭绕,缠绵不尽。
时间已过了子夜。
也就是说,三月十七号已经过去。
司空静失约。
不,他根本就未曾答应过要前来,就连当初定下这个约定之时,他也沉默着没有说话。
既然如此——
未央依旧是淡定的表情,折身,只身一人就这么走入了茫茫的雪域之中。
马已经跑死了三匹,这一路的雪下个不停,很多路无法前行,他原本预计的速度也就达不到了。司空樱不能明白他为什么玩命似的一有机会就跑,可是又不得不顾及她的疲惫,放慢了速度。眼看三月十七就到了,他们终于赶到了云荒城。
云荒城的戒备很森严,像是,在找着什么东西。
司空静略一驻足,便勒马往郊外走。
未央这次是来真的么?
她怎么会这样冲动!
司空静的脑子里乱糟糟的,他还没有想好一会要怎么面对她。如果她真的决定放手了,跟他离开,他自然会放下一切随她走。可是若她心里还存在着那个叫镜尘夜的人,他也只能劝她回去,因为他不想她遗憾的度过一生。
马跑到郊外,眼看就要到断桥,凭空突然杀出几十个黑衣人来。
黑衣人显然是想要他的命,一出现便挥刀往他身上砍,刀刀致命,又狠又毒。
“就你们想要收拾我?”司空静往后退几步,冷笑一声,袖口里陡然飞出一把月弧形的长刀,在夜空里一个华丽的旋转——刹那在夜空里绽放出白昼一般的光芒,仅是一瞬间便有殷红的血从人的脖颈上喷薄而出,迅速结果了好几人的性命,那刀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之后又落入他的手里,雪白的刀在黑夜里闪着寒光。
司空樱傻住了,她被司空静紧紧护在身后,她从不知道司空静杀人这么厉害。
这个时候的他……真的是,一点也不像,那个温文尔雅的司空静。
杀气蓬勃。
几个杀手都后退了几步,有些犹豫。
实力相差太悬殊。
“碎空刀果然名不虚传。”镜尘夜的声音忽然便出现了,含着淡淡的笑,一丝丝的慵懒,接着,一柄墨色的长剑突然破空而来,直抵司空静胸口!司空静手里的刀迅速迎上,硬生生退了好几步才招架住,金铁交错的声音在夜空里铿锵作响,一个来回之后剑的主人这才出现,气势凌厉的落在了司空静身前,同时,身后涌现了更多的黑衣人。
镜尘夜一如既往笑的张狂,“加我一个镜尘夜,够收拾你——外加你身边的小女孩了吧!”
司空静心一寒,下意识的把司空樱往身后拦,“镜尘夜,这可是你的女儿!”
“我的女儿?”镜尘夜哈哈大笑,“司空静,你觉得对于我这种毫无人情的人来说还有女儿这种东西存在么?她的名字叫司空樱!另外,难道你还指望和我单挑?如果我有打算和你公平的决战,就不会带这么多人来了。”
司空樱咬牙,眼里全是恨,“你无耻!”
“无耻?很好,我的女儿会说无耻。”镜尘夜望着司空樱笑得如花灿烂,“我确实很无耻。司空樱,我告诉你,虽然我镜尘夜欠你,但是你不能连你的母亲也不认!她生你的时候差点就死了,她那么怕痛的人承受那样的痛,她给你的生命,你居然不认她!这么多年难道她就不难受吗?你不在的那几年,她半夜醒来迷迷糊糊的哭,喊得全是樱儿,说的全是对不起……你有什么资格让她这么伤心!你看看你哥哥现在在做什么,而你又在做什么?你恨我们当初抛弃你,可是那时我还没到可以大大方方的向西门炽要人的地步!在我有机会去接你回来的时候你却躲着不肯见我!难道错就全在我们身上吗?你以后不是我和她西门炽和司空静会服从你这么好吗?孩子,你还小,可是不代表你能这么无理取闹,尤其是伤害你的母亲!”
司空樱脸色煞白,咬着嘴唇都没了血色。
镜尘夜不再看她,转脸看向司空静,“司空静,滚回你的祭月国去,这不是你的国家。”
司空静毫不客气,“这也不是你的。要滚便一起呗。”
镜尘夜难得见司空静这样的语气,反而觉得有些好笑,“这是我夫人的国家。”